顾裔蓦地擡眼,望着高位上的文帝,又看着身边的众人,脸上布满阴鸷嘶吼道,“我乃当七皇子,我看谁敢动我!”。
文帝不再看他,由王公公搀扶着站起身往外走,两步之后竟晕了过去,霎时间御花园中乱成一锅粥,铺天盖地的呼救和哭号充斥在整个皇宫里,十分瘆人。
顾息野紧盯着顾裔,直到他被带下去后才松一口气,今夜实在是热闹又荒唐,众人像是躲瘟疫一般,不过半刻便散尽。
花灯的余韵在宫中回荡,宛如一场华丽的梦境,只是这梦境背后,刚上演了一场阴谋和杀机。
顾息野立在辉煌中,灯火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孤寂冷清。
沈时卿握住他的手,往日温热的手心此刻一片冰凉,良久后,顾息野才缓和了心中的情绪,他眼尾泛红,仰头看着冲破乌云的皎月,声音苦涩,
“我不是一个好兄长”。
沈时卿心中五味杂陈,只能抱着他,她身上的香味是世上最有效的安神药方,顾息野将头埋在她颈窝,一切疲倦和恨意都能短暂的从他生命中消失。
宫墙外,数百盏孔明灯被点燃,缓缓升上夜空,比繁星还耀眼。
顾息野带着沈时卿出宫,两人要了一匹马往东城城楼而去,这里能观赏到整个京城最好的夜景
“王爷,不如对着孔明灯许个愿吧”,她眼中有心疼,拉着顾息野说道
顾息野嗤之以鼻,背靠在城楼的墙上,“这是你们小姑娘才做的事,我是男人,不需要许愿”。
沈时卿强硬拉着他两只手合十,“男人也是人,兴许哪个神灵听见了就能让你的愿望成真呢?”
她转过头看着盛开在漫天的花灯,闭上眼,神情专注而虔诚。
顾息野半个身子笼罩在夜色的阴影里,他目光始终落在沈时卿背影上,比皎洁的月色更柔和,深情。
“王爷许了什么愿望?”,沈时卿睁开眼,眉眼带笑地问他
“没有愿望”。
顾息野打心眼里觉得这行为幼稚,若放在以前有人同他讲对着孔明灯许愿,他定会觉得这人心智不成熟,十分嫌弃厌恶
可这人是沈时卿便不一样了,他刚刚只在想,怎么会有姑娘如此热烈灿烂,明媚可爱,连许愿闭眼的模样都让人心痒痒,心中如化开了一滩春水般。
沈时卿瞧着他出神的模样,心中微动,走上前踮着脚在他唇上落下一吻,“那我祝王爷事事如意,永远得偿所愿”。
顾息野眼神一暗,垂眸直勾勾看着怀中的少女,“这算是你给我的承诺?”
沈时卿扬眉望着他,“若王爷的愿望是关于我,那我便做一次神灵,都替你实现”。
她的鼻尖无意蹭到了顾息野的下颌,浅浅的呼吸扫过激起他身体翻涌的欲望,他一步跨上前去,一手托住沈时卿的后背往墙壁压去,将她牢牢固定在自己的怀抱里
他低头,目光锁定在她那微启的红唇上,心跳如鼓,两人唇瓣相贴,舌尖如同席卷了狂风骤雨般激烈,却又带着无尽的温柔与爱意。
沈时卿被他吻的意乱发晕,有种飘飘欲仙的恍惚感,手不老实地攀上了他结实的胸口
城楼下偶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路过,若擡头留神查看,便能瞧见两个难舍难分的身影。
沈时卿被这突然传来的笑谈声惊醒,红着脸推开身前的人快速跑开
顾息野蹙眉,不满自己还未尝尽甘蜜,几步跟上将她打横抱起来,放在马背上往王府中去。
外界都说顾息野是个冷面阎王,绝情寡义,怕是要孤老终身,可在沈时卿看来,他血气方刚,年壮气锐,有着异乎常人旺盛澎湃的生命力。
顾息野将她轻柔放在床榻上,转身脱掉他的外袍,露出古铜色健硕的后背和宽阔的双肩,两条狰狞的伤疤出现在沈时卿眼前
她心中微疼,起身下床走到他身后,细腻冰凉的指尖触摸那伤疤,“王爷,边关一定很苦吧”
顾息野轻笑一声,享受着她的轻抚,安慰道,“不苦,那里比京城壮阔自由多了”。
可他越是说的轻松,沈时卿心里越疼,她从背后搂着顾息野,脸颊贴上那凸起的疤痕,声音闷闷的,“这伤疤可有药能祛?”
顾息野握住她手腕将人拉到自己面前来,擡起她下颌,有些紧张地问道,“吓到你了?”
沈时卿摇头,垂眸往下看,却又看见了他腹部上的那道如拳眼般大小,褐紫色的伤疤,现在想起那日的情景,更是后怕。
她弯下腰抚摸那可怖的印迹,忍不住亲吻它,极尽温柔,像要治愈它一般,“现在还会疼吗?”她低声问道。
顾息野身子一紧,气息凌乱无序,眼底叫嚣翻涌着爱欲,他钳住她的脸不准再动,思考了一秒后,终是忍无可忍,将她提腰抱起,禁锢坐在圆桌上,欺身而上,像只猛兽将她吞噬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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