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渌仙君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白渌还是一副清冷脱尘的模样,听不出一点喜怒,“左使大人在我天元宗潜伏那么久,做一个小弟子也是委屈了尊驾。”
顾清疏闻言不自控地笑了出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说实话他没有怀疑过她,而且丁允和洛初在他耳边给他洗脑,说这个人有多好多好,是个极妙的人。
只不过……
“我没怀疑过你,但你驭下能力不行,玄刹门有人向我报信,供出了你。”白渌也是坦率,不隐瞒什么,实话实说。
果然……这一天早晚会来,只不过她没想到居然比原书还要早。
她本来有心理准备的,可真到了这一天,她还是觉得心酸。白渌知道了,他会不会告诉丁允和洛初,那沈长谙会不会知道,陆清景和叶清丞又会不会知道自己的师妹变成了这样无恶不作的魔头……
太让人失望了。
她怕他们对她失望。
可事实改变不了,她确实是玄刹门的左护法,也确实做了那些恶事,他们知道是早晚的事,她不敢看他们看向她能失望的眼神。
顾清疏看着白渌,又看向颈间的长剑,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你想怎么做?杀了我?”
“我不会杀你,你救了丁允和洛初,这份恩情我记着的。”白渌看着眼前的人,这人是传闻中杀伐果断,心狠手辣的左护法,可经过这些天相处,他觉得这个人并不似传闻中那般孤傲刻薄,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人。
她没有恶意。
顾清疏到天元宗以来,其实也没做什么恶事,还屡屡救下天元宗弟子,甚至在封魔阵开启之时带着丁允堵上封魔阵口,坚持到他们来。
这样的人,着实算不得太坏,但也留她不得了。
毕竟她始终是个祸患,放在天元宗太危险了。
顾清疏还想开口说些什么,白渌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先应了她。
“我知你本性不坏,但你终归是魔教之人,天元宗容不得,只要你不犯天元宗,我可以当做不知道。”
“丁允……”
“我现在不会与他说。”
她怕丁允知道会对她失望,但他早晚会知道的,而白渌也是说,现在不会。
这孩子生性单纯,若是知道他一直以来信任的姐姐是这样一个人,恐怕会伤心吧。
“那你现在这样是个什么意思。”她摸着白渌的剑刃,轻笑着。
白渌将长剑拔出,负剑而立,“不这样,左使大人能和我好好聊聊吗。”
顾清疏见那架于颈间的长剑总算是收了回来,便舒了口气,倚着树干。
“你想聊什么?有问题快问,我赶时间。”
“左使爽快,我想知道,你来天元宗是想做什么。”
这一问倒是问道点子上了,她只得含糊其辞,“寻人。”
白渌见她无意多说,也没再追问,“虽说你乃魔教中人,天元宗不容,只不过丁允和两位仙使念你,我可以留你到他们去上清天宫。”
顾清疏也是没想到白渌居然这样大方,愿意让她留到两位师兄离开,只不过身边会多许多双眼睛。
“现在该我了。”她收起双匕,抱胸靠着,看起来全无防备,“是谁向你透露我的身份的。”
“不知道,但那张纸条我留着的,你看看能否猜出来是谁。”白渌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了顾清疏,“今日那人又向我通传消息,说你有异动,让我注意。”
这纸条上只有几个字:左使顾清疏,天元密谋
好得很,果真是叛徒。
叛徒揭穿叛徒,倒也是有趣。
她将纸张扯直,细细探看,只见那纸张在阳光之下隐隐透露着一个图腾,而这图腾她一个月前才见过。
是华齐脖子上的纹身。
又是程鹿音。
程鹿音一心想至她于死地,她不在乎,所以这事只是让她有些膈应,她也不想追究。
身份暴露只不过会让她接下来的事有些难办,其他到没有多麻烦。
樊璟说得没错,程鹿音太能整事了。
“猜出来了?”白渌看她的表情,问了一嘴。
顾清疏将手中的纸条揉成一团,在手中掂了掂,“嗯,小麻烦。”
“玄刹门内部也乱了啊。”白渌只留下了这一句,便负剑离开。
顾清疏看着这人远去的背影,又拿出一把阵石,利落地布着阵。
方才与白渌一战,又聊了许久,浪费了很多时间,也不知岑酌和曼曼怎么样了。
在凛州那么久都没有出事,为什么现在出事了。
去读读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