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旁的樊璟还发着呆,他拽过樊璟,拉着就往外走。
顾清疏见二人离开,这才将手上的程鹿音摔在地上。
“为什么要害岑酌和曼曼。”
她不懂,要说有仇,程鹿音第一个就该找她,然后是樊璟。岑酌是浮渊出了名的好人,谁都没得罪过,程鹿音为什么要害他们。
程鹿音低头咳出两口血沫,疯子似的笑着,“为什么?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卸了你的左膀右臂,你还能这样狂吗。”
这是顾清疏没有想到的,她此刻极力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杀意,尽量平静地说,“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大可冲着我来,其他人是无辜的。”
“我就是想看你这种模样!这种伤痛极了还要故作镇定的模样!哈哈哈哈哈……”程鹿音趴在地上,大笑着,嘲讽着她的无能,“平日里你不是什么都不在意吗?现在呢哈哈哈哈哈……”
顾清疏看着这个疯子,心中一些事渐渐明了。
“你故意向白渌告密揭发我的身份,让他今天拦住我。”
“没错。”程鹿音摆起一副无辜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委屈,“可是白渌居然没有杀了你,真是太可惜了……”
该说是顾清疏命大,还是她运气不好,每次下手,顾清疏总是毫发无损,倒是她,损兵折将,今日也要赔上自己一条性命。
可恨。
她本以为天元宗与魔族互不相容,白渌更是年轻一辈的领头人,知道了顾清疏的身份定会将其诛杀于天元宗。
可为什么,为什么顾清疏会活着回来。
不过没关系,天元宗的事办得不漂亮,但凛州的事办得可太完美了。
没弄死岑酌,弄死了他身边那个小孩也不错。
听说顾清疏还是挺疼爱那个小孩的,那孩子死了,顾清疏应当会难过得想死吧。
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近似癫狂的人顾清疏只是扫了一眼,她想,这个人应当是疯了吧。
她用一种近乎悲悯的眼神看着这个趴在地上满身是血的人,却让人心中升起一股寒意,缓缓开口,也是温柔到极致的语气。
“你知道么,你先前做的事我都知道,但我权当不知情,想着能忍就忍,也懒得管你。”
“你本来是可以活的。”
“可是你不珍惜这条命。”
程鹿音闻言猛地擡头,双眼红得吓人,像是质问一样,“少装慈悲!明明樊璟先前也暗害过你,为何你就这样放过了他?还不是因为他选择投靠你,你就是想让这玄刹门成为你的囊中之物!”
这话倒是不对了,她放过樊璟确实是因为利用,但她是真的不想要这个玄刹门。
再者,樊璟与程鹿音,本就是不同的。
顾清疏冷笑一声,像是嘲笑程鹿音的臆想,“樊璟与你不同,他先前害我,那就只是害我,从不牵连旁人,也不会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
她蹲下掐着程鹿音的脖子,一字一句地说,“而你,只要是你要做的事,你会不惜一切代价,包括无辜的人,他们的性命在你眼中算什么?”
“若你只是害我的话,我也会放过你,但你不是。”
“你不配与樊璟比。”
这些话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全是心中所想。
她本就是个淡漠的人,看一切事情都很淡,很少有什么事如此刻骨,不易爱也不易恨。
可这几个月以来,不管是岑酌,樊璟,曼曼,还是沈长谙,丁允,洛初,他们每个人都让她的情感变得更加丰富,让她变成一个有爱恨憎欲的人。
但人一旦有了感情,一旦有了牵绊,便会变得软弱,犹豫,更容易受伤。
她现在明白了。
她现在也算是半只脚踏入人间了。
“你不能杀我!谢洲瀛不会放过你的!”程鹿音看着这个女人,仿佛看到了五年前那个提着前任左护法首级的那个少女。
让人心悸。
这三个月来,顾清疏对旁人表现地是温和了些,叫人都忘记了她从前是个怎样残忍的人。
现在,程鹿音看着她,只觉得,从前的那个顾清疏回来了。
仿佛这三个月都是假象一般。
而从前的顾清疏,是真正的神经病。
程鹿音自然知晓那人的手段,自己的下场定不会太好。
自己先前一直挑衅她,她也没怎么动怒,自己倒是产生了一种她很好欺负的错觉。
但是顾清疏真正发起疯来,会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谁也猜不到,谁也拦不住。
那冷漠得恍若千年冰霜的人扯出一抹嘲讽的笑,“谢洲瀛?你觉得我会怕他?他若是要保你,为何你这尧山堂被砸成这样还没有一个人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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