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疏顿时无话可说。
她又不是想问这个。
今日过后，他们便是桥归桥路归路了，自此正邪分明，再见便是刀剑相向。
这四个月仿佛大梦一场，让她短暂地拥有了本不属于自己的友情。
就当是让压抑了那么久的自己好好放纵一把吧。
“行了，今日是中秋，我给你们做了月饼，丁允你的要多些，回去给你师兄还有洛初分点。”顾清疏从乾坤袖中拿出了昨日做的月饼，递给了丁允。
其实她前几日做的月饼一直放在乾坤袖里，用灵力储存着也不会坏，但想着是给丁允和师兄他们，总要是新鲜的才好，昨日便又做了一份。
对待他们，是该用心。
丁允接过包装得漂漂亮亮的月饼，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嘴里一直甜甜地念叨着“谢谢姐姐。”
她又取出两份递给了陆清景和叶清丞，“这是师兄的，中秋喜乐，团圆美满。”
陆清景眼睛水汪汪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瘪着嘴接过，心中想的尽是“好孩子好孩子好孩子”。
“中秋喜乐。”叶清丞回了一句吉祥话，悄悄往顾清疏手里塞了一个红封。
分明是极隐秘的操作，却还是被眼尖的陆清景发现了，炸毛似的叫着：“好啊你老六！偷偷摸摸搞这出是吧！”
叫他这个做师兄的好没面子。
顾清疏倒不是那么扭捏的人，知道这是师兄的心意，也不多说，收好红封道了谢。
本就是一家人，何必说客气话。
“我我我——”陆清景见叶清丞都偷偷摸摸塞红封了，自己还是五师兄呢，怎么能小气，在身上摸了半天，又在乾坤袖中掏了一阵子，总算是找到了，“拿着！”
他一把将自己攒了许久的私房钱塞到顾清疏手中，十分豪爽大方。
顾清疏看着自己手中沉甸甸的灵石，个个都是高品质，里面的灵气浓郁纯净，一看就知道主人都没用过。
这……
师兄的爱太沉重了。
她挑出其中最小的一个，将其余的都塞回陆清景手中，说：“只要一个就够了，太多了我也用不完，谢谢师兄。”
陆清景只觉得自己师妹简直是太贴心太懂事了。
对比一下某个老六。
哼哼！
沈长谙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好听的嗓音却说着欠打的话。
“小剑仙，我的呢？”
顾清疏看着桌子上空着的盘子，真想把这人的脸按上去看看，她冷冷地说：“那你告诉我你刚刚吃的是什么，石头吗？”
他只是掩唇偏头浅浅一笑，“牙口倒还没那么好。”
这丫头的脾气，真是随他爹。没办法，到底是自己娇惯出来的，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宠着呗。
她脾气越大，他便越自豪，毕竟是自己惯的，若是她能一直这样下去，也算是自己有本事。
然后他便看到这个丫头扭扭捏捏地拿出了一包月饼递给他。
“喏，多做了一份，看你刚才没吃饱，给你了。”
其实刚刚那一盘月饼有五六个，他是猪吗没吃饱。
他的小剑仙太可爱了。
“谢了。”他接过，俯下身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
分明是轻轻的，再寻常不过的一句话，却撩拨得顾清疏心中一颤，乱了呼吸。
这个人真的是……
有些招人。
她缩了缩脖子，有些不自在，刚刚那人说话时，气息喷洒在她耳边，惹得她心中一痒。
“师妹，你过来一下。”陆清景方才埋头和叶清丞不知在说些什么，一擡头便向顾清疏招手，唤她过去。
顾清疏这才从刚刚不明的气氛中缓过来，大步朝他们走去。
“怎么了？”
叶清丞看着她，脑中想的都是他们年少时的模样，心中悲涩，叹气后开口：“我们都知道，你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我们也不勉强你同我们一道回去。”
“但是，我希望在你的眼中，我们永远是你的兄长。”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让顾清疏鼻腔酸涩。
“在我眼中，你们一直都是……”
其实她近些天的态度，是默认了自己是他们的师妹，只是没有说破。
叶清丞像是想起了上清天宫，还有那段她不记得的往事，似有似无地叹了口气，紧抿薄唇，极力忍耐着心中的痛苦。
那是相逢不相认，是无法说出口的悲切。
他想说很多，可话到嘴边，却只有一句。
“上清天宫的白梅常开不败，是你喜欢的景色，若是得了空，多回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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