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有人可以相信吗。
樊璟无声地走着,岑酌看着这袭白衣,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那个书生。
其实他们都没变。
是人都会有私心,他们也是俗人,也有自己的贪欲,也会有妄想。
他们也想要家,也想要安稳。
这些都不允许别人破坏。
只能对不起清疏了。
岑酌停下了脚步,默默地唤着,“樊璟,我有些不安……”
“我也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樊璟也停了下来,背对着岑酌,背影显得有些孤独。
之后他们就这样静默地走到了藏书楼。
这是他们平日里最喜欢来的地方。
之前是囚禁樊璟的地方,后来樊璟与顾清疏关系缓和了些,便成了他们三个日常聊天的地方,再后来,又多了个锦岚。
这样的日子多好啊。
今日是中秋,圆月高悬,阖家团圆,可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里。
锦岚外出未归,清疏也……
连风也静默无声,烛火燃明,搅得一室昏黄。
他们在这里坐着,相顾无言。
晚风拂面,却吹不尽心中哀愁。
直到一声惊呼打破寂静,唤回了二人的魂魄。
“快来人啊!有没有人在啊!樊璟!岑酌!”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些疲惫与崩溃。
樊璟与岑酌对望一眼,冲出了门。
是锦岚。
不只是锦岚,还有顾清疏。
红衣银面具的人抱着一个满身血迹的人。
他怀中的人脸上是干透的血,看起来奄奄一息。
“快搭把手啊!我撑不住了!”锦岚抱了这人一路,手臂酸软,他感觉要是再没有人帮他接这个人的话,他的手臂就要废了。
岑酌看着眼前的景象,手足无措,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接过了锦岚怀里的人,冲进了内室。
不用抱着那么大一个人,锦岚如释重负般搓着手臂原地蹲下,看起来弱小又无助。
樊璟看着被抱进去的顾清疏,又看了一眼蹲着的锦岚,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来回看着,还是不管锦岚了。
方才他瞟了一眼,顾清疏看起来不大好,他冲锦岚安抚似地点了下头,坚定地随着岑酌冲进了内室。
锦岚:哎,不是吧,就没一个人管我吗!我也很惨的好不好!
但锦岚还是坚强地站了起来,可怜兮兮地冲进了内室。
岑酌将她放在床上,倒了一杯凉透了的茶给自己压压惊,让樊璟去给她诊治。
当他喝完第三杯茶时,他猛地回头看向床边的樊璟。
“怎么样了?”
“你急急急急什么!”樊璟自己都乱,搭着脉根本无法静心诊断,岑酌还在这里催催催。
奇怪,他好像没有感受到她的脉搏。
太微弱了。
就像是只有一口气一样。
但她胸口的起伏却很正常。
他伸出手指点向她的额头,灵力顺着手指进入她的额心,缓缓流入心脉。
“怎么样了!”可怜的锦岚刚冲进内室便是这样一句,可擡头便收到了樊璟的眼刀和岑酌安慰的眼神。
樊璟一言不发,紧皱的眉头将他内心的不安展现,他闭眼仔细探查着,许久才收回了手。
“受了魔气侵蚀,脏腑渐衰,但还有一口气,能不能活下来还是要看今晚了。”
“什么意思?”岑酌又倒了杯茶,猛灌入口,让自己冷静。
“只要过了今晚还活着,就没有生命危险。”
樊璟越说越气,谢洲瀛明明说过她不会有危险的,可现在又是个什么事。
“哥……哥……”床上的人陷于最深的泥沼,声音细小微弱。
岑酌心疼地看了她一眼,又不忍地别开头,直到看到锦岚,这才有些疑惑地说:“你不是不在浮渊吗,怎么遇到她的?”
锦岚一脸悲伤,诉苦一般地说,“我也是服了,我就出去玩几天,刚在回来路上遇到一个绿色的家伙,见面就把这个要死不活的人丢给我,让我带她回来。”
他指着床上的人,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他的委屈,“你们看看我,抱着她走了那么久,你们也不问问我好不好。”
樊璟白了他一眼,“这还用问,你看起来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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