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答案,但更多的是不想理他。
“你和江别鹤是什么关系。”
……
好吵。
头好难受。
能不能闭嘴。
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反问道,“你希望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你们两个太像了,我只一眼便认了出来,他是不是你的父亲?”
荒谬。
荒唐。
多蠢的脑子会想到这一层关系。
若她是江别鹤的女儿,那为什么江别鹤不管她,将她丢到前山,连云双仙尊江别泧也从未来见过她。
哪有这样的亲人。
更何况……
“蠢货……”她嘲讽一笑,“江别鹤修无情道,一个无情无欲之人,怎会生子……世间相像之人那么多,一张脸能说明什么。”
这种事,她怎么敢想。
她这样的人,怎么敢污了仙师清誉。
更多的是不敢,她不敢想。
如果这个男人说的是真的,她会接受不了的。
亲生父亲不要她,这么多年没来见过她一次,连十五岁生辰也没来看看她。
让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孤儿。
若是真的……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怨……
“丫头,你的脾气太硬了,从来没有人调教过你吧。”他勾唇一笑,可笑意不及眼底,眼中全是疯狂与快意,“不过没事,我会让你知道该怎么做人。”
他说完这一句便拍了拍衣袍站起身,在她的视线中只能看到那双黑金长靴。
再之后,她便彻底失去了意识,跌落尘埃。
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股子霉味,让人不禁皱了眉。
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伴随着布料的摩擦声,还有锁链的碰撞声。
顾清疏感觉手上重的很,像是有什么东西将她禁锢住一样,好生不舒服。她费力地睁开眼,只看到四周暗黑的墙,和不远处洒下的一缕阳光。
那是一扇极小的窗,和她两只手差不多大,生了锈的窗框看得出此地地势极低。
“你醒了。”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听着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还未完全变声,能听出一丝幼气。
她这才收回目光,不去看那缕微不足道的阳光,垂下视线看向自己的手。
纤细的手腕此刻被玄铁手铐束缚住,冰冷的触感却让她冷静了下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情形。
当真是狼狈啊。
若换做从前的她,定会受不了,受不了这样腌臜的环境和可悲的处境。
后腰的伤口还隐隐作痛,魔血的作用也还未消,她转过头望去,只见另一边坐着一位少年。
少年也带着手铐,脸上稚气未脱,身上的衣袍也脏乱不堪,但她并不认为他是个普通人。
他眉宇间的傲气与周身的气质并不是普通人有的。
这应当是个修为不俗的仙门弟子。
“你是谁?”她语气冰冷,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淡漠无比。
现在她已经不敢相信任何人了。
吃一堑长一智,往后再也不会这样心软了。
少年双手撑着地,双手间的锁链砸在地上,似是习惯了身上的物件,他起身没有一点磕绊,利索极了。
“我叫花行玉,你呢,你又是哪个仙门的弟子?”花行玉拖着虚浮的步子向她走来。
“无门无派,一介散修罢了。”她不想说出上清天宫的名字,这四个字对于人间的人来说太过熟悉又不敢相信,她也不愿抹黑上清天宫的名声。
等等……花行玉……
“你是凛州花氏的二公子?”她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谁,下山后她打听过没落的花氏只余两个少年,但他们都失踪了。
大公子叫花继珩,二公子正好就叫花行玉。
在旁人口中听说他们失踪了,有人猜测他们是归隐山林,但她没想到,这不见踪影的花二公子居然像囚犯一样被困在玉罗城。
可旁人口中的花行玉是个武学天才,年纪轻轻修为不俗,是人间数一数二的高手,况且他是凛州人,应当对玉罗城有些了解,又怎会着了玉罗城主的道。
若说她是上清天宫的佼佼者,那花行玉便是另一位天之骄子。
可笑的是,他们二人居然会以这种方式见面,这样狼狈不堪,又可笑至极。
两位仙门天才啊,人中翘楚,现在都是阶下囚。
“呵……花氏……”花行玉自嘲一声,却是说不出的悲凉,“都是从前的事了,现在的我,不过是仇无渡的囚徒。”
一个没有罪的囚徒,一个仙门传人,本该恣意天地间,潇洒万分,此刻却困于此地,不见天光。
世事无常,他的人生也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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