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脱
鲜血喷涌而出, 那刀割得极深,险些将整颗头割了一半。
顾清疏撒开手,不去看这已断气的左护法大人, 就着他的衣服擦了擦满是献血的匕首, 走去拿起自己搁在墙角的长刀。
……
“岑堂主,没有找到大人!”
“禀报堂主,没有!”
“……”岑酌听着手下的汇报, 不自知地握紧了腰间的佩刀,一贯温和的眼眸也沉了下去。
他身为下属,自然是要担心一下上司, 现在人不见了, 他装也要装得像一些。
“去找樊璟。”他吩咐下去,自己提着刀离开了这狼藉之地。
玄刹门就那么大,郑元止还能去哪?
可他走了没多远,便看到不远处的房顶上坐着一个姑娘。
衣衫褴褛,浑身脏污的姑娘。
她的手上好像拿着什么东西, 隔的还是有些距离,他看不大清, 但他看着这屋子那么高, 姑娘又那样瘦弱, 自己也曾是有妹妹的人, 不由得为她担心。
“姑娘,上面危险。”岑酌是老好人, 也不想她是什么人, 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心中蹦出来只有危险这两个字。
说实话,他这样的人, 是最不适合在这里的。
顾清疏看着那个深蓝色劲装的男子,一言不发。
“堂主……”有人匆匆忙忙跑来,可一瞟到屋顶上的人,顿时将要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指着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一样。
“是她!昨t夜出逃的犯人就是她!她一失踪左护法就不见了!”
这声音吼得太大,一嗓子把四周搜正在寻的其他人都吸引过来了。
这么多人啊……
顾清疏抓着手中的东西,扫视着不断聚集的门人,好似没有一点惧怕。
就像是,她根本就是在等这一刻。
岑酌握紧刀柄,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姑娘是什么人,只觉得她不是什么善茬。
底下窃窃私语不断,她摸过身后的长刀,一下站了起来。
安静无声。
没有人敢说话,只有岑酌上前一步问道。
“他人呢?”
顾清疏目光落在岑酌脸上,默默提起手中的东西。
她抓着一把乌黑的头发,将郑元止的头颅拎起来,像是展示给众人看一样。
“在这呢。”
刀尖点着地,她立于众魔之前,享受着他们的畏惧。
他们看到郑元止的头颅,一时惊得说不出话。
堂堂玄刹门左护法,就这样被砍掉了头颅,而他们只是武力平平的普通魔族,又怎能与她对抗。
他们不敢。
不少视线落在岑酌身上,郑元止死了,岑酌便是他们的头,他们也只敢听岑酌的话。
岑酌并没有多意外。
因着郑元止多年血腥统治,他们都快忘记了这高位本就是能者居之,但岑酌记得。
郑元止无能,被砍掉了头,而这个姑娘小小年纪却能单杀郑元止,实力怕是不凡。
他打不过是一回事,惜才又是另一回事。
这道理并不只有他一个人懂,浮渊的掌权者也懂。
所以死了一个左护法又怎样,又不是没有人会替上来。
“你就是他们的大人?我要见你们教主。”她冲着岑酌说,这话听起来一点都不客气。
顾清疏都想好了,要是他们不肯,就杀了他们。
可她没想到岑酌居然那么爽快地答应了。
“好,跟我来。”岑酌松开悬于腰间的刀,以示自己之意,又转头吩咐其余人散了。
顾清疏跳下屋顶,一手拿刀一手拿头,走到哪吓到哪,只不过吓得是旁人。
她默默跟在岑酌身后,一句话也不说,倒是岑酌时不时冒出一两句。
面对这个陌生人莫名的好意,她不知道该如何接受。
但前几日的那个人不一样,他是唯一能救她的人,是她唯一的指望。
不知是因为她是女孩子,岑酌说话格外温和,甚至能看到五师兄和六师兄的影子。
对于岑酌的友善,她并没有回应,还是那样沉默,就这样走了一路。
直到她看到了那座玄殿。
岑酌不知道她能不能活着走出这座玄殿,但他知道,若她能活着出来,怕是会有着与锦岚相同的地位。
玄殿太过昏暗,她只能看到层层轻纱后若隐若现的人影。
“仙门人?谁带你来的。”谢洲瀛并没有睁眼却能感知到那陌生的气息。
有趣的是,来者还带有一丝他的气息。
是他的魔气,郑元止居然用在了这个人身上。
“不知道名字。”顾清疏一步一步上前,拨开纱帐,看着那传闻中的魔教教主。
谢洲瀛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这样大胆,但他今天心情还不错,愿意陪她玩玩。
他睁开眼,目光缓缓上移,直到他看到了那张脸,呼吸一滞。
那是与他朝思暮想之人如此相像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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