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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吻(1 / 2)

落吻

画上的他容颜一如现今, 千百年未曾改变,那时的他还用银冠束着长发,一袭黑衣与其余人格格不入。

在灵魄离体的时候, 她恍然间看到了沈长谙周身的魔气。那时她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悲痛。

庆幸她身处群魔之巢, 与他也算是离得近些了。悲痛他们之间族群有壁,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他是魔族,怪不得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仙祖的弟子, 原来是怕自己的身份会玷污仙祖清誉。

在魔族,衣袍颜色越深,地位越尊贵, 所以谢洲瀛一直穿得玄色衣袍, 给她的也是黑紫色的衣衫。

至于沈长谙,从未在她面前穿过这样的衣衫,一直都是烟绿色外袍,这黑衣也是第一次见,还是在画中。

少年桀骜, 也不知这是他几岁时的画像,样貌是没什么变化, 但看着就是不大一样。

画上的他意气风发, 仿佛什么心事都没藏, 看着还有些玩世不恭, 颇有地主家小少爷的感觉。

她踏云向他的画像走去,每近一步, 那画像便小了一分, 直到她站到那画像前, 已是同真人般大小。

薄云不解千愁,翩若往事相隔。

指尖触上流云后的画卷, 落在他的脸,一寸一寸地抚摸着。

她垂眸看着银线云纹的衣襟,手指划过脖颈,落在那衣襟上,又滑落,定定地触着他的心口。

画像上的人不会应她,所以她什么都可以做。

擡眼望向那再熟悉不过的脸,画中人双眼无光,少了几分神韵,但唇色正好……

她踮脚,留下了一个浅薄又悄无声息的印。

也只有在无人处,她才敢这样做。

柔软的唇落在画纸上,她睁眼,却有些迷离,这个吻太短暂了,只是浅浅地印了一下便匆匆离开。

在她唇离去之时,画像又飞远,连带着其余五张画像一起飞向高天,融入苍穹,只余一地残影。

云层被染成血色,清浊难澄,比云鱼的场景震撼太多,火光滔天,硕大的陨石自天而降,生灵涂炭不过如此。

耳畔并未响起哀嚎,但风声不绝,听得人心中一颤,光是看着这场面都忍不住发抖。

满天刺眼的红,分不清是血气还是火光,黑雾缭绕,与血红色交织,妖冶至极。

陨石自她身边而过,狠狠砸向地面,她才发觉自己已没有立于云端之上,而是站在一片荒地中。

或许这里不久前还不是这样的,可能是一个山清水秀,佳木丛生的地方,但现在却沦为了人间炼狱。

她擡眼便看到一把灵力化成的箭搭上长弓,蓄势待发,而那箭头正对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射穿。

而挽弓之人容貌与她太过相似,一袭淡紫色衣裙已然血迹斑斑,少女也狼狈不堪,脸上血迹未拭,看着有几分疲惫。

那长弓大得吓人,比人还高上许多。若非她亲眼见江别泧挽弓射箭,定然是不会相信有人能拉动t这样大的弓。

灵箭仿佛是为这弓定制而生,就差离弦而出。

江别泧不知是在看她还是在看谁,眼神异常坚定,即便是伤痕累累,把着弦的手也没有丝毫颤抖。

灵箭离弦,破空而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划破苍穹直直向她射来。

所过之处照彻天地,也不知是不是真仙的威压,她竟动不了了,连呼吸都忘了。

耳边传开风啸,她感觉到那灵箭自她耳边穿过,一阵阵耳鸣实在是不好受,仿佛要聋了。她的眼睛也不自觉得随着灵箭的去向而动,追随着那道指引。

光影流窜得太快,她一瞬不注意便消失了影踪,但眼前的陨石却一下碎裂成齑粉,虚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法印,像是什么大阵,法印之后正是阮净。

他擡手落下最后一子,金轮流转,古老的阵法缓缓启动,带着扭转乾坤的气势,为这炼狱破开了一道生路。

她回头一看,只见江别泧的身影已然消失,只得转眼继续看着阮净。

白袍已脏污不堪,腰间一块玉佩灵气不凡,法阵已成,但他紧缩的眉头让她心中一紧。

法阵四周灵力逸动,所过之处渐有生机,不再一片死气。

这便是阮净的实力,真正的毫不掩饰的实力。

真仙与寻常修者果真是天壤之别。

这时她才发现阮净所布的上古大阵中有一个人影,在阵中挣扎着,想要摆脱这束缚。

月白色的长袍被泥垢玷污,长剑也沾染了血迹,符清被镇压在这大阵中无法脱身,但仍伸着手想去拉什么东西。

一代剑仙,被自己的亲师兄布阵镇压,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吧。

看着符清的模样,应当是极端痛苦,可为什么阮净不顾师弟的苦痛仍要布阵呢……

他不是这样的人啊。

看到这,她心中也有一个猜想。

这个场景,多半是千年前的那场天陨。

能让几位真仙这样狼狈不堪,除了天陨,她也想不出其他事了。

这样看来阮净不愧是玄门大宗师,这阵法能在禁锢符清时顺道破开混沌死气,还一个生。

只可惜这样的人,世间再难寻了。

说不清的灵力化为锁链将符清捆缚住,将他压在地上,可他一点都不安分,仍是想要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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