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熟
好在江家兄妹一时半会没有回来, 他们也好这样安安静静地抱一会儿。
经历那么多事，多少次以命相搏，她终是安定下来了。
偿还完因果, 若她刻苦修行, 飞升成仙，哪怕是天道也无法左右她的生死了。
毕竟仙陨的福泽，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在这太平盛世中，过多的福泽也不是什么好事。
但未来的日子是否太平，也没人说得准了。
她埋在他怀中, 闷闷地说, “我们要一直这样吗？”
沈长谙沉默良久，似是在思索，半晌才开口。
“……慢慢试探你爹吧，他要是同意，我们就不用这样了。”
说实话他还是师兄, 向来都是他捉弄江别鹤，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害怕江别鹤。
怕……江别鹤不准他和江泠在一起。
但就江别鹤方才的话来看, 年纪大, 魔族, 断然是不满意的。
这样一想确实很让人糟心。
可他不管。
江别鹤同意就再好不过, 不同意……他又不会不喜欢江泠了。
江别鹤的意见在他眼中不算什么，就算是反对的, 也无法改变他的情意。
“我爹爹……他好像不大……”
“管他呢, 偷偷摸摸也别有一番趣意。”沈长谙打断了她。
“要是有一天你被爹爹打了, 可别忘了你今天说的话。”她垂头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胸口，调笑似地说着。
一阵沉默。
她得逞一笑。
本来如同冰雪般的身体渐渐被他捂暖, 身上也沾染了他的气息，她依偎在他怀中，迷迷糊糊又要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某人忽然开口，一听就是故意的。
“江泠。”
她正迷糊，话也没过脑子，张口就说：“叫鬼呢，闭嘴。”
沈长谙喜欢听她说“闭嘴”。
“叫江泠太生疏了，我要想一个亲近点的称呼。”他拍着她的背，低声说着。
呼出的热气在她耳边久久不散，或许是她太热了。
只是这一热，她心就慌了。
“你……”她缓缓睁开眼，瞅到那一室光亮后又将头埋得更低了，贴着他的胸膛，也是无可奈何，“随你吧。”
她的无所谓倒是让他觉得有趣，兴致勃勃地说，“小江，小江泠，泠泠……”
取了好多个他好像都不太满意的样子，摇着头，手却不自觉地玩弄着她的头发。
“不行不行，再想想。”
江泠窝在他怀中不出声，任他摆弄，只有睫毛轻颤着。
“算了，还是轮着喊吧。”
“……”
她无话可说，但已经能想到后来的日子里，沈长谙变着花样地喊她了。
沈长谙本以为她睡着了，没想到她却突然出声。
“沈长谙，锦岚，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好问题。
“你要是这么问，”他仔细想了想，这才开口，“锦岚，比较像在离恨天时的我。”
是吗，那爹爹和姑姑小时候有的受了，摊上这样一个师兄。
“我也是看着樊璟有些像江宁，你有几分像符清，岑酌呢，又有大师兄的影子，才会放开了与你们相处。”
樊璟像江别鹤？她无法想象。
毕竟樊璟可没修无情道，话语间听得出满满的嘲讽与阴阳怪气。
难道爹爹从前是这样的性子？
但岑酌这样的老好人，确实是有些像阮净的。
“但是呢，过了那么多年，我肯定不是在离恨天时的毛头小子了，面对你和丁允这种小辈，自然是要成熟威严些。”
这话江泠可要反驳了。
“你？成熟？威严？”
一点都不沾边。
他浅笑一声，“刚认识的时候我不是还挺靠谱的吗，反正丁允那小子是这么觉得的。”
“他看谁都觉得靠谱。”她淡然开口，虽然沈长谙说得没错。
刚认识他的时候，他本性还没暴露，和他在一起确实挺安心，可是后来渐渐露出狐貍尾巴了。
根本就是个喜欢拿他们寻开心的坏家伙。
“确实，丁允没那么聪明，但老实可爱，挺讨喜的，摆着当个福娃娃看着也喜庆。”他这话说得，丁允听着可是要伤心的，但也不是全错。
丁允：我谢谢你啊。
“樊璟倒是聪明，在桃隐村时便看穿了我，但他还不错，帮我瞒了那么久。”
江泠眼角一抽，咬牙切齿地说，“樊璟早就知道了？”
好啊，连樊璟都知道，这两个人联合起来瞒她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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