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不会是玩高兴了,把这事忘了吧!”
“……”
江别泧敛了笑容看向江别鹤,整张脸都写着无语。
她转而拉着身旁的江泠,“走,和姑姑去换衣服。”
江泠匆忙站起身,还不忘看了沈长谙一眼,只见他强压着嘴角,好像是在憋着笑。
“姑姑,还要换衣服?”江泠垂眸看向自己的衣服,问道。
“那当然!”t江别泧牵着她走,一张嘴絮絮叨叨说不停,“今日是重要日子,我们泠泠怎么能穿得这样素,当然是要漂漂亮亮的!”
江别泧为她换上了一套精致的衣裙,裙摆是用银丝绣成的昙花,在日光下便是蓝灰色,却又不失光泽,披帛也是轻柔至极,都是拿最细的丝线绣的花样,是她从未见过的手艺。
这衣服并不厚重,反倒是轻薄柔软,也不知是谁做的,竟这样好。
“喜欢嘛?”江别泧拉着她转了个圈,仔细打量着,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但还是问了她的意见。
她垂眸看着自己,笑道,“自然是喜欢的。”
“不妨猜猜是谁做的。”
江泠不解,“不是姑姑做的吗?”
江别泧摇摇头,脸上笑意更甚,凑到她耳边悄悄说着。
“夜浔。”
这还真是没想到啊。
“夜浔叔叔还有这手艺?”
看不出,真的看不出。
“他厉害着呢。”江别泧拉着她坐下,拿出了一大堆首饰,在她头上比划着。
若在之前,她一头青丝,戴什么都是好看的。只可惜现在白了不少头发,总觉得有些不搭。
江泠看着镜子中的江别泧,只觉得这个姑姑与她和爹爹不大像。
同样的脸,他们父女就显得刻薄,而江别泧,看着便让人想亲近。
谁能想到这样的姑娘,曾经被伤得彻底。
谢洲瀛不配。
“姑姑,你应该会喜欢上清天之外的景色。”她微微一笑,有些乖巧。
江别泧笑容一僵,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我曾经……很喜欢偷偷溜下离恨天去见见这人间,但后来我发誓,困守上清天,若非人间有大难,绝不下山。”
“就因为他?”
江泠没有说谢洲瀛的名字,但江别泧还是领会到了她的意思。
江别泧一把拉过身边的凳子坐下,与江泠面对面,看着自己疼爱的孩子。
“当年他跟着沈长谙来了人间,我只一眼便看上他了,我喜欢他,可他不喜欢我,我还没少因此事与沈长谙置气,现在想来,当真是蠢死了。”
“他现在再深情又有什么用,在他眼里,我的喜欢,比不过他的大业,他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想杀我哥哥。”
江泠自然知晓谢洲瀛是什么货色,看着江别泧也心疼。
谢洲瀛对江别泧的爱,永远比不过他的野心,他太自私,也太无情。
“当年也是因为他,哥哥才会受重伤。”
“可我记得那天,沈长谙分明是在上清天陪着我,他没有去见谢洲瀛,为什么会突然吐血晕倒?”
此话一出,江别泧立马问出了声,“他没同你说过?”
江泠摇头。
江别泧叹息着,回忆起了那段往事,也是那天,才惹得他们骨肉分离。
“谢洲瀛与沈长谙同根同源,他们性命相连,一人伤,另一个人也会受伤,若是谢洲瀛死了,沈长谙也活不了。”江别泧继续说着,“当日哥哥念着沈长谙,并未下死手,只是打伤了谢洲瀛,但谢洲瀛却重伤了哥哥。”
所以那天沈长谙吐血,是因为谢洲瀛受了江别鹤一击,他们同根同源,这伤痛也让沈长谙受了。
怪不得谢洲瀛同她说,动谁都不能动锦岚。
还以为他是多偏爱锦岚,没想到只是为了自己的性命。
兄弟情深,真是虚假。
对待手足尚且只有利用,又怎会真心待江别泧。
但就着谢洲瀛与沈长谙这层关系,江别鹤他们是绝对不会杀了谢洲瀛的。
可这人留着始终是祸患,况且他还这样伤害爹爹和姑姑。
杀不得……
“罢了,这样好的日子,不聊这个人了。”江别泧释然一笑,仿佛不在意那些前尘往事了,那种手中的发饰往江泠头上簪。
看着与自己这般像的脸,她心想,当年的选择是对的。
一块玉换一个亲人,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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