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时
清晨蒙蒙的细雨打在窗外新生的绿叶上, 青涩的绿色被洗涤一新。
巴黎的街上氤氲着一层雾气,穿插过行人之间,显得静谧又熙攘。
车窗玻璃攒起一层白雾, 朦胧的倒映着一双富有探索欲的眼睛。
池浅就这样贴在玻璃上看向外面的街道, 极具风格的古老建筑缓慢的从她视线中后退, 远远的挑起一个小尖。
那是巴黎铁塔。
在法国的这些天,池浅看了巴黎铁塔, 在路易的推荐下, 去橘园美术馆看了莫奈的画展。
池浅很喜欢莫奈赠予美术馆的那幅睡莲, 站在画下一时失了神, 脑海中听到时今澜说, 如果自己喜欢, 她可以帮自己把它带回家。
池浅想起上次时今澜说她要来巴黎,问自己要什么礼物时,自己脑袋里一闪而过的巴黎铁塔。
为了不让自己的这一行为影响什么世界的格局发展, 她连忙拒绝了时今澜的这个大胆提议。
有时候老婆拥有特殊能力,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而有时候有一个很热情的东道主,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原本池浅计划的法国四日游,硬是在路易的热情招待下变成了法国七日游。
而在第七日之后,他终于带着时今澜到了当初他想献宝给她的葡萄酒庄园。
不过这个地方就在池浅跟时今澜要去的下一站比利时,勉强算他没有超时。
而之所以法国的葡萄酒庄园会选在比利时,据这个混不吝的公子哥自己说, 他觉得法国葡萄酒庄园太多了,所以把目光落在了比利时。
池浅不明白这些二世祖的脑袋整天都在想什么,但她心里清楚, 葡萄酒庄园的选址不可能只是这样简单,他们被家族培养二十多年, 怎么可能让情字占了先锋。
路易对他们这边的动车速度不是那么信任,带着池浅一行人坐上了私人直升飞机。
巨大的螺旋桨制造出的噪音不断试图攻破耳机的防线,池浅总是有着比旁人都要大的好奇心,迎着生硬冰冷的风朝窗外看去。
她望着高楼大厦逐渐被春日的绿意吞没,山川与河流融合在一起。
人类在大自然下渺小的好似一只蚂蚁,世界在巨大的噪声下迎来了平静的安逸。
池浅举着相机,记录着这一刻难忘的瞬间。
充斥在春日满是绿意的平整景色映入眼帘,那经人规训,完全的对称园林设计,即使是俯瞰,也让人挑不出一丝错误,看得人十分舒适。
古老的城堡坐落在葱茸的绿意之中,一座座,间隔不远不近,互不干扰。
明明是近距离看需要人仰望的高度,在空中俯瞰却好似只有一个手掌大。
池浅一直觉得时今澜在宁城的庄园就够大了,从飞机上下来,却发现这里的任何一幢建筑,都要比那边的大。
奢靡。
帝国辉煌后的落幕总是缀满了金银珠翠。
池浅坐在观光车上,脑袋里蓦地冒出这么一句话,对这些看上去很有年岁不知道转手了多少个主人的庄园,发出一声哀叹。
而就在这个时候,路易也转过头来,看向她跟时今澜所在后排:“怎么样?总占地六十六公顷,你们很喜欢的数字。”
时今澜浅听到这句话很淡的笑了一下:“你们不喜欢。”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路易不以为然的表示着,从一侧吹来的风将他的长发吹起,刚刚做过保养的头发金灿而飘逸,里面写满了优雅而离经叛道的味道。
话说着,车子就来到了葡萄种植园前面。
长风吹起一阵,将葡萄藤吹得摇晃轻颤。
空气在春日中荡漾,好像有葡萄的香气。
路易率先下车,望着累累硕果的葡萄藤,接着给时今澜介绍:“这是研究的新品种,今天春季温度偏高,现在已经成功进入果实成熟期了。”
这么说着,路易便对要下来的时今澜伸去了手。
而他在伸手前就应该知道,这个自讨没趣的动作。
时今澜不仅没有接过路易的手,甚至是以一种无视的态度径自走了下来,目光平淡的向园子一扫,道:“你们果然研究出来了。”
“毕竟可以提前抢占市场,何乐而不为。”路易浅笑着回答。
池浅觉得这个路易身上有一种中国人说的潇洒,即使是时今澜拒绝甚至无视了他,他依旧坦然面对,收回手的动作自然。
所以她也明白了,这家伙对时今澜的喜欢只是排在利益至上的条件。
他的确是欣赏时今澜,爱慕时今澜,但他终究还是个商人,狡黠的商人。
池浅知道这就是时今澜的世界,这一秒说爱你,下一秒就会因为利益抛弃你。
她在下车时生硬的磕了下脚踏,表达着对这个世界的不满,接着便佯作好奇的打断了路易跟时今澜的对话:“这是什么品种的葡萄?”
“Chardonnay。”路易介绍着。
不管未来他跟时今澜还会不会是合作伙伴,反正现在他是。
所以对池浅也有着爱屋及乌的体贴周到,擡手示意等在一旁的庄园佣人,对她提议道:“qian要试试葡萄采摘吗?品尝亲自摘下的果子酿造成酒,想必也是另一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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