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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 章(1 / 2)

第 92 章

“你跟她有什么好比的?”崔宝音没办法, 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哄道,“你看我也没有给她送吃食饭菜呢,这还不足以说明我心里更看重你吗?问她那不过是顺便的事。”

谢玄奚这才微微弯唇, 笑了一笑:“好。”

崔宝音眨了眨眼, 心里觉得他有些无理取闹, 但奇怪的是,她竟也并不觉得不耐烦, 反而很有些受用。

谢玄奚垂着眼,看她一脸困倦,好像再多说一句话就要睡着,心软了软,低声问她:“昨晚没睡好?”

“嗯?不是……”崔宝音鼓着脸,说起这个她看谢玄奚就来气,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

“昨天家里在点……”她轻咳一声, 不好意思地将那两个字囫囵着糊弄过去, “一整天除了给你送那一餐饭, 也就做了这么一桩事,后来到夜里睡下,又梦见折萱和我说白日里才点过的东西,库房巡查时发现少了一座顾绣四曲屏风, 我在梦中找了一宿!”

谢玄奚却听清楚了。

她说的是点嫁妆。

又听见她后头说的事, 他心里更软, 眼里笑意更深。

崔宝音气得悄悄用鞋尖踢他的脚:“听见我受苦你这么高兴?”

若非顾忌到一会儿他衣袍上顶着个鞋印进衙门不好看, 她真想踹他一脚。

谢玄奚声音微低:“是高兴就快能娶到你。”

崔宝音哼哼一声, 又扯着他的衣袖问道:“徐瑞的死还没查出来?什么时候才能结案啊。”

她语气里隐有抱怨的意思,虽未必真的是抱怨, 但谢玄奚还是带了些安抚的意味,温声开口道:“兴许快了。”

在他到徐家之前,已经命人带着徐瑞的画像去桥东巷挨家挨户地询查。就像他说的,虽说桥东巷其时或许僻静无人,但凡事总有意外,保不齐就有人见过这对父女,只要能撕开一条口子,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崔宝音心下微动,“噢”了一声,“知道了,”又催促他:“那你快去用午膳罢,我也要回去补觉了。”

她说着,以袖掩面打了个哈欠,不等谢玄奚说话,便转身上了马车,又从马车里将食盒递给他:“我走啦!”

看着马车掉头驶远,谢玄奚方才提着食盒进了大理寺。

一等走远,崔宝音便连忙吩咐车夫:“去进士巷徐家。”

她方才听谢玄奚的意思,是去了徐家发现了什么端倪,所以才会说兴许快能结案的意思。

联想到某种可能,她心头忽然重重一跳……不过,还是要等见过徐瑶簪再说。

马车到了徐府,递了名帖,管家便迎出来,赔着笑将人请进府中,一面心中纳闷不知什么时候郡主同自家小姐有了交情,一面又唤人去通禀小姐。

崔宝音擡了擡手:“这便不必了,寻个人为本郡主带路就好。”

“是、是……小的这就为您带路……”管家弓着腰应道。

崔宝音随着管家行过假山园林,清池游廊,一路到了琼辉阁,后者方停下脚步,转过身对她道:“小姐就在院子里,郡主请进吧。”

崔宝音微微颔首,院子里洒扫的丫鬟听见两人说话,待管家走后,便十分有眼色地上前行礼,又道:“我家小姐此时想是正在房中,奴婢带郡主过去。”

崔宝音淡淡“嗯”了一声,又问:“怎么院子里就你一人?”

徐瑶簪可是徐瑞独女,如今府中又只得她一位主子,院子里冷清成这样,实属不应该。

丫鬟轻声答道:“从前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上至贴身丫鬟,下至粗使婆子,都是老爷为小姐精心挑选的,老爷出事后……小姐十分伤怀,便将她们都遣走了,重又去牙婆那儿挑了奴婢进府中。”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徐瑶簪的厢房外,小丫鬟上前叩门,通禀道:“小姐,有客到。”

不多时,门从里面被打开,穿着一身素衣的徐瑶簪见着来人,微微垂眼:“郡主怎么来了?”她转过身,关上门,欲要将人带去花厅说话,谁知崔宝音却一把按住她的手,“不劳烦徐小姐,方便的话,我们就在你闺房中说会儿话?”

她说罢,已经推开门,虽是客,却一副主人姿态:“徐小姐,请吧。”

徐瑶簪无法,只得对小丫鬟道:“去厨房取些素点来,我与郡主说会儿话。”

折萱照例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靠近。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到房里,崔宝音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房中的陈设,看起来素简,但无论是桌椅家具,还是香炉烛台,俱皆精致,非寻常富贵人家可及。若非她知道徐瑞不过翰林院一个五品官,虽称清贵,却无权财,恐怕都要怀疑徐瑶簪是出身公侯之家。

徐瑶簪已去到窗下:“郡主喜欢喝什么茶?”

她在心中思量着崔宝音的来意——不知她是自己单独来此,还是得了谢玄奚的授意。

她转过头,见崔宝音坐在紫檀玫瑰椅上,微微笑道:“父亲在时,总觉这檀木颜色老气,原是想寻???木,只是此木难得,这才退而求其次,选了檀木。”

???木。崔宝音暗暗撇了撇嘴,她那儿也才一套,还一直收在私库里,舍不得拿出来用,只博古架上摆了一座用边角料雕成的小迟芳馆。

她又笑着将话挑明,语带怅惘:“听闻宫中贵人养鸟,金丝筑笼,上缀宝石,如此奢贵,我从前是不信的,直至后来,自己也成了这笼中囚鸟,方才懂得了。再华贵的笼子,终究是笼子啊。”

“数日前冲撞郡主,本t是无心,后来在书肆得郡主一声恭喜,郡主心怀坦荡,瑶簪却深觉难堪,这才将话搪塞了过去,却没想到郡主今日竟会登门,瑶簪方便问一问郡主,今日来此,是有什么贵干吗?”

崔宝音泰然擡眼:“茶我便不喝了,要说贵干,也谈不上,只是听闻徐瑞之死恐怕将要结案,这才特地想着,来见一见徐小姐,或许徐小姐会有话同本郡主说呢?”

“毕竟当初在茶楼上,徐小姐冲撞本郡主,怎么看也不像是无心的巧合,只是没想到,在那之后,不过短短半月,徐大人竟就死了,难道这竟也是巧合?”

徐瑶簪一直以来高高提起的心,终于在此刻落了下去。她苦笑了一下:“郡主心中分明已有定论,何苦再问?”

她知道自己做的不高明,从桥东巷回到府中之后的每一天,她都觉得像做梦一般。只是她从未做过这样令人煎熬的好梦,有时候恍惚醒来,竟分不清今夕何夕,好像下一瞬徐瑞就会命她的侍女为她梳洗穿戴,然后将她送出府去;亦或者立时就有官府命人闯进来,要捉拿她。

她太累了。

既然迟早东窗事发,不如索性就说出来,趁还有人愿意听一听她说话。

她坐在窗下,转过头看窗外的梨花:“郡主既命人查过我,恐怕也知道,及笄后,我曾有过几任婚约,与我定亲的男子,家世一个高过一个。然而这又算得了什么?”

她冷笑一声:“他钻营的手段,可不仅止于此。十四岁那年春日,我有了意中人。他知道后,大发雷霆,将我锁在院子里,直至及笄,他终于命人打开了院门。”

那时候她以为徐瑞只是太生气了,只要他们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她好好认错,他就会消气,他们就会回到从前父慈女孝的日子。她也想通了,养育她十四年的爹爹,自然是比谁都重要的。

却没想到,那天她饮了一盏父亲递过来的茶,待再醒来时,人已经在城郊的一处宅子里,被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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