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生意与拟酿酒
叶蓁蓁回到月下楼时, 烤架已经在沿廊支上开烤了，烤肉香飘荡在酒肆内外，足以勾的嘴馋的孩子追几条街了。
将烤炉从后厨搬出来是她的主意, 为的就是将这香气更直观的传达给食客，街上的小摊都是这般揽客的。
烤串可以提前用竹签穿好, 这道菜客人点的多可以节约人手，还特别适合下酒, 一举三得。
“生意真好啊！”裴望之看着酒肆的忙碌感叹道, 叶蓁蓁确实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天热心烦, 裴望之在她身边杵着更烦，叶蓁蓁催他赶快回自己的院子, 别在酒肆碍手碍脚。
“你不是想知道你邻居的事吗？还赶我走？”裴望之现在摸索出和叶蓁蓁相处的法子，其一便是死皮赖脸。
“这场面, 适合说那事？”酒肆里吵吵嚷嚷，叶蓁蓁不自觉把声量都擡高了, 怎么看都不适合谈正事。
“去我院子, 那里安静。”裴望之就是想把人拐回去。
“我要拟秋食单, 改日。”晚上和裴望之相处的时间够多了, 再多反倒过满了，不符合自己拟定的松弛之道，叶蓁蓁随意寻了个借口推拒了。
裴望之只能自行回去, 不知怎的, 死皮赖脸不管用了。
叶蓁蓁见他离去后, 勾唇一笑。小样，还拿不下你了？你不开口, 休想让我先开口，咱们就这么耗着, 看谁先忍不住。
之前是急了点，险些自乱阵脚。可方才在羊汤摊子那，她探出了那一点点的在意和顾虑，又不急了。
患得患失，实乃大忌。
她无所谓地撇撇嘴，想着忙活酒肆的正事，裴望之先放放。
说时迟，那时快。她还没来得及琢磨秋食单，便有一桩大生意送上门。
“叶掌柜~”千娇百媚的一声叶掌柜，叫的叶蓁蓁鸡皮疙瘩落一地。定睛一瞧，柳梦手持一团扇半遮着脸，袅袅婷婷地向她走来。
叶蓁蓁忍俊不禁，柳梦非得每回都摆个妖娆的姿势吗？她笑着迎上去，嘴里念着：“哎呦~看谁来了~春风楼柳掌柜呀~”
照例先要互捧一番，叶蓁蓁夸柳梦几日不见更为婀娜纤瘦，柳梦夸她面色红润有光泽。从美貌夸到服饰，又从服饰夸到生意。
这一连串下来才谈到正事，叶蓁蓁起初并没有这般与柳梦相处，但柳梦回回如此，她便觉着这大概是勾栏的仪式？入乡随俗嘛，也挺有意思。
“我这回来寻你，可是有笔大生意~”柳梦说话很是娇媚，叶蓁蓁又被酥了半边身子，着实顶不住啊！
“哦？那敢情好呀，多少生意我都是来者不拒的。”生意不论大小，她都想吃下。
柳梦拿起团扇扇了扇风，对叶蓁蓁说道：“楼里的客人嫌闷热，玩的不爽利。我呀想破脑袋，想起曾读到的文章里写过流觞曲水，便想办一场流水席面。
地方嘛就在假山堆起来的小潭那，你若是能接就交给你了，钱嘛就按人头算，来春风楼消遣的客人手头上银子不少，绝不会少了你的。”
“小潭？我记得那里还有水道？倒是可以办流水席，不过……是活水吗？”
“是活水，那里的水流出去是汇集到河道的。”
“在水道旁摆桌子，虽风雅但怕楼里的客人金尊玉贵惯了，万一被石子伤到可如何是好？”叶蓁蓁觉得想法虽好，但有风险。
柳梦听了她的话想了想说：“你的顾虑有道理，但流水席我是办定了。不能在外头办咱们就在里头办，里头的话置景怕是麻烦些。”
“先不忙着做决定，我明儿个等天光了就去春风楼，把楼里前后走一遍看看场地，咱们寻个稳妥的法子。”
“好，我在春风楼等你。”
待柳梦走后，柳依依问叶蓁蓁：“小姐，我们真要接春风楼的生意呀？”
“送上门的生意哪有不接的道理？春风楼里的客人还都是出的起钱的主。”
“可春风楼是青楼啊，我担心出事。”
“你放心，我们就在后厨好好做菜，自有春风楼里的姑娘布菜，到时多叫上几个护卫守着后厨便是。
做生意免不了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人脉通了路子才好走。别小瞧青楼，里头达官贵人多着呢，在越州那会儿爹娘不也是如此嘛？”
“好吧，我听小姐的。”柳依依不再纠结。
回到叶宅已是深夜，叶蓁蓁沐浴后仅着轻纱靠在花窗边吹风，柳依依用帕子绞着她湿润的头发。
月色正好，她凝望着一轮弯月出神。裴望之话里的意思她懂，他爹娘的关系给他造成的阴影太大了，一时半会让他敞开心扉很难。
她又何尝不是呢？若不是避无可避，她也不想成婚。叶蓁蓁能理解裴望之的想法，只因她的爹娘相处的也没多好。
难不成这世上的婚姻大多可悲？若是如此世人为何忙着成家呢？
“小姐，暮食你回酒肆怎么是和裴公子一块回来的呀？你是不是算准了他会出现在那？小姐真厉害。”身边有个喋喋不休的丫头，是无法专心赏月的。
“你真当我是在世诸葛呢？还能算准他走哪条路回来？我们是碰巧在羊汤摊子那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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