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入梦
清夜无尘, 月色如水。
朱砂盘腿坐在床上,手中门派玉佩莹莹闪烁,在身前投下一道光幕。
她以指为笔, 传信到光幕上。
“苍玉, 这都两天了, 到底什么时候行动?”
苍玉迟迟不见回复,倒是荼白很是捧场, “什么行动,我怎么不知道?朱砂你是饿了想吃烤鸡吗?”
乌檀言简意t赅, “以琴传音, 了解真相。”
苍玉终于回复了,光幕上蹦出四个字,“并无此意。”
朱砂/荼白/乌檀:“????”
朱砂立刻炸了, 指尖对着光幕飞速划过,“你一个琴修把本命琴都送了出去, 不是为了打探消息是什么?”
苍玉不疾不徐,“为了面子。”
朱砂气得一把捏碎光幕, 打算眼不见心不烦,可躺在床上却迟迟睡不着,蓬莱总是云遮雾绕的, 他们明明身在其中, 却什么也看不清。
其他三人同在的光幕上,荼白也很快离开。
乌檀离开前不忘留下一句, “无论如何, 长离琴与你息息相关, 还需尽快召回。”
苍玉望着安静下来的光幕,平静的闭目打坐。
不知过了多久, 他猛然睁开眼来,像是早有预料似的,将手中指诀往前递去,连带着非鹤居内的长离琴,发出急速有力的音波,震开靠近琴桌的粉衣身影,也惊醒了床上的林瑶。
粉衣身影正要撞向灯盏,却被凭空出现的巫祝救下。
巫祝拈指悬腕间,一缕轻烟旋身升起,隐去了她们的身形和气息,她不动声色的望向床边。
见林瑶懒洋洋的起身,赤脚走到琴桌旁,抄起长离琴安置在枕边,临睡前不忘拍了拍琴首,“安静点,不然明天劈了当烧柴。”
人琴相通,听见这话的苍玉挑了挑眉后,再度闭目打坐。
等到屋中安静下来,巫祝才带着粉衣侍女离开非鹤居,站在了亮着庭灯的小径上。
粉衣侍女正想认错,却察觉面颊有股钻心凉意,密密麻麻的如同针扎,还带着扑鼻的血腥之气。
她颤抖着伸手摸脸,指尖沾满了鲜血
刹那间,粉衣侍女如遭雷击,“我的脸,姐姐,我的脸……”
巫祝隔着面具看向她,声音依旧轻柔,“谁让你自作主张,去破坏那把琴的?”
粉衣侍女以手覆面,鲜血从指缝流下,她悲声解释道:“那不是普通的琴,是与九爻琴修心意相通的本命琴,所以绝不可留,我只是没想到九爻琴修如此奸诈,好似料到了我会动琴……唔!”
面颊伤口忽然剧痛,疼得她钻心刺骨,连站都站不稳了。
巫祝挥袖将粉衣侍女定住,五指张开复上她的脸,掌心流转出的雾气,在反手收回时,困住了丝丝作响的细雷,“原来如此,怪不得会伤到你。”
她云淡风轻的捏碎手中雷,泰然的看向粉衣侍女。
后者摸着细嫩光洁的脸颊,心满意足的道谢,却见仰头望月的巫祝道:“你这般鲁莽,不宜留在非鹤居了,还是去守山门压压性子。”
“是,姐姐。”
粉衣侍女退下后,巫祝才侧身道:“好巧,都在赏月。”
一道带火的羽箭迎面袭来,伴随着朱砂的厉喝声,“赏你个大头鬼的月!”
在巫祝展臂后退时,寒魄左环从身后旋转逼近,乌檀另一只手还握着寒魄右鞭,眼神比双鞭还要冷。
巫祝作势飞身而起,看着身下一箭一环直直对上,面具下的唇角微勾间,头顶又落下小蛇粗细的惊雷,苍玉捏着雷诀现身,对面则是持扇站定的荼白。
荼白及时扇出风链,将巫祝手脚束住。
眼看着巫祝被雷劈中,空中落下点滴的水珠,朱砂解气的仰头道:“我定要亲手摘下她的面具,看看她究竟长什么模样,也敢在蓬莱作威作福!”
“是吗?你只是想看看我的脸,还是心中记挂着你大师兄,想取代了青女殿下,好做真正的岛主夫人呐?”
轻柔的话音随夜风入耳,气氛顿时凝滞起来。
朱砂没好气的臭骂道:“装神弄鬼吓唬谁呢?我大师兄早就死了,至于云岛主爱娶谁,与我有什么关系?反倒是你这个没皮没脸的巫祝,仗着祖上有点传承,就敢蹬鼻子上脸,真当我九爻怕了你!”
“果真是伶牙俐齿。”那声音飘渺无影,乌檀和苍玉都蹙起眉。
荼白抽了抽鼻尖,狐瞳闪着白光,锁住了身形鬼魅的巫祝,见她正站在朱砂身后,亲昵的对着朱砂耳语,面具却直勾勾对着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他想也不想,果断掷出归鸿扇。
“放开朱砂!”
巫祝不为所动,挥手送出四道蜃龙符。
每条蜃龙缠绕向一人,伴随着先前洒下的尘念水,很快其他三人都眼神失焦,呆呆的站在原地。
除了彻底化成银色巨狐的荼白,张嘴收回了归鸿扇。
狐族天生精通媚术善于破障,即便是尘念水和蜃龙符,也无法迷惑了他的心智。
去读读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