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了。
一道刺眼的光芒闯入了房间。
只是这光里不是踩着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而是眼神狠厉,气势凌人的赵以灵。
赵以灵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传来,“所以,你跑出来就是为了和他厮混是吗?”
屋内突然明亮起来,冷冽的声音更是给了斐曦当头一棒,他看起来是活不成了。
趁着胡作非为的朱绯愣神之际,斐曦提肘给了对方一击,此刻被束缚住的双手异常灵活。
他很轻易的就推开了朱绯,连滚带爬地从床上爬起来,趁机踢了几脚,心头十分解气。
一个两个全狗东西,一声不吭就动嘴。
朱绯脚步倒退几步,最后直接跪下,不发一语。
赵以灵脸色阴沉,眼里的冷光都能实质化成冰霜冻死人,他沉声道,“既然朱大人不肯说,那斐曦你来说。”
“意外,这是个意外!我只是想……”斐曦斟酌着自己的措辞。
“只是想逃跑,没想到慌乱逃窜间来到了这里是吗?”赵以灵手一抖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从他的袖口处传来,手中出现一副精巧的银镣铐,中间吊着一小段细链子在他的指尖泛着盈盈的光。
“你告诉朕你不想一直待在床上,所以朕许了你的要求,你说你会乖乖待着,你就是这样答应朕的?”
斐曦闭了闭眼睛,干涩的眼睛被门外的光线刺激出水光,眼底微红,“那不然呢?陛下,您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安安静静地当您的玩物,那我不如和江时一起死在宫前,何苦茍活至今。”
跪在地上的朱绯猛地擡起头来,却只看见斐曦从腮边滑落的泪珠,发出细碎的光,没有血色的唇瓣紧抿,雨打至折枝的梨花,几多残破。
朱绯朗声道,“陛下!是臣之错!还望陛下饶过斐曦!”
这声迟来的求情,让斐曦想起了那日血腥萦绕鼻尖,慌乱无措的祈求,他眼睁睁看着冯春的尸体被人拖下去,尸首在青石砖上留下血红的痕迹。
那天的雨下得好大,而他只能听见耳边硕大的雷声。
“你闭嘴!谁要你来求情!”斐曦嘶吼着再大点日头也无法驱散他心中阴霾,此刻脸上也出现些许狰狞。
“赵以灵我告诉你,就算你愺死我,也休想我会屈服!”斐曦随手抄起一个盒子朝赵以灵砸过去,没有砸中人,盒子擦过赵以灵手中的细镣铐发出一串叮咛声,在门上砸出小坑。
水泼入大火只会激起更高的火花。
“退下!”赵以灵厉声道,目光狠厉却不是对着斐曦。
地上跪着的朱绯恍若一个木偶,听到这句话才终于有了动静,他双目呆滞,视线触及到斐曦时才有细微的变化。
他嗫嚅片刻,终究没有再说什么,从地上踉跄爬起来,缓慢地朝门外走去。
“谁让你走那里了,从暗门出去。”赵以灵瞧着朱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忽然绽放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门外的赵总管恪尽职守,他适时关上门,屋里再次暗了下来。
这里再次剩下他们两人。
斐曦握紧藏在身后的簪子,前无出路,后无来路,他如同落网猎物般死死盯着赵以灵的一举一动。
“现在又只剩下你我了……是让朕给你带上还是你自己来呢?”赵以灵狭长眼眸闪烁着恶意,修长的身形慢慢朝斐曦靠近,每一步都走在斐曦的心尖上让人忍不住胆颤。
斐曦心中微动,他往前试探性走了一步,手中攥住发簪,直视着赵以灵的目光,嘴角咧开,眼神冰冷嘴里却说着截然不同的话,“陛下,其实我真的倾心过您……”
不知怎么赵以灵迟疑了一下,他瞳孔微缩,身上的尖刺好似随着这句话软了下来。
然而斐曦从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如果能挟持住皇帝,说不准还有一线生机。
斐曦眼神慢慢软下来,露出的情意就如罐中倾倒的蜜糖发出诱人的香气,吸引着赵以灵。
他就这样靠近赵以灵,蓦然暴起朝皇帝刺去。
“哐啷!”利刃与金属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两人之间气氛骤降,冷若冰霜。
赵以灵用镣铐卡住了斐曦的利簪,他手上一转将斐曦的簪子弹飞,而斐曦早有预感奈何被束缚的双手还是阻止不了簪子被弹飞。
斐曦闪身后退,腰间的衣袍早已散开,露出紧致的腰身。
赵以灵眸光一暗,语如尖刺,“如此势弱,就是逃出去了又能如何,西宇会需要你一个被放弃的皇子统一国内吗?”
“闭嘴!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斐曦脑子里炸开,所以他拼命想隐藏的身份早就暴露在赵以灵的眼皮底下,那他和冯春的计划又算什么?冯春的牺牲又算什么?
他又算什么?
赵以灵看着斐曦一点点崩溃,心脏好似被针刺,却被隐秘的兴奋所占领。
斐曦感觉眼前有团迷雾,看不清路途,惶惶然间他瞥见了落在地上的簪子,他撞开赵以灵闪身夺下它,将尖锐一端指着赵以灵,呵斥道,“赵以灵你不就是享受掌控他人,看他们在你手下被操纵后崩溃的样子吗,我不会如你愿,就是死,我也不会死在你的手里!!”
赵以灵气定神闲的模样在听见这句后猛然一变,他眉头一皱,厉声喝道,“斐曦你敢!”
斐曦闭上双眼手中利簪一转,朝着自己的咽喉处狠狠刺下。
该死的天道,他死了应该能回去再骂他一顿,一天天干得什么事,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小斐曦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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