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身影出现的那一刻,斐曦脑子就像炸开了一样,剧痛过后,他疯了一样跑过去抱住少年,连身上被洒上滚烫的汤药也没放开。
就像久别重逢的恋人,斐曦哭腔一出就止不住的流泪,“李、李玉!!我找到你了!”
温筠深用余光瞧着被斐曦丢在地上的衣袍,指尖微微勾起,再转头看向李玉的眼神里波澜不惊。
“斐大人,小心药!”李玉在即将撞上的时候回避了手中的碗,可惜还是有一部分朝着斐曦放身上浇去,白皙的皮肤瞬间就红了。
此时的斐曦没了外袍的遮盖,身上只露出缠着厚厚绷带的身体,好不可怜。
“我想起来了,我和李玉是对亡命鸳鸯!”
听见斐曦这话,在场的两个男人脸色都变了。
斐曦紧紧抱着李玉,他不能松开,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就是这样,抓住其中一个人不要松手。
少年脸又烧了起来,但是他还是要将人拉开,于是他轻声对着斐曦说,“大人先松开吧,属下再为你熬一碗药来。”
“不要。”斐曦抽噎着摇头,此刻内心并不悲伤,甚至于无感。
他逐渐空洞的眼神在某人看来却是是伤心欲绝后的魂不守舍,温筠深心里燥意更甚。
温太子起身拉开他们,“你不要命了?聂玉拿孤的清凉膏来。”
“是。”聂玉低声应到。
待人走后温筠深便迫不及待对斐曦说,“看见没,孤叫他聂玉,他应声了,李玉这个人不存在,你臆想出来的。”
斐曦楞楞看着聂玉离开的背影,“李玉……聂玉,那是我叫错了,聂玉是李玉。”
温筠深见人从迷茫到清醒的肯定,他只感觉脑子隐隐作痛,“你真的伤到脑子了,再叫孤听见这话你就等着吧。”
这里是间狭小的农舍,两人在这里面显得有些拥挤,此刻他们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动作间那种怪异的温热如影随形。
“您先松开……一下,我有点热了。”斐曦忍不住推开温筠深,对方也没抵抗,只是斐曦在挪开之后发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
“我、我、我是个女人吗?!!”斐曦哭腔一出,口中的话语让温筠深心中一突。
温太子疑惑问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它不见了!”
温筠深苍白的手掌伸了过去,“你怕是真的伤到脑子了。”
泪眼朦胧的斐曦看着男人指尖那突起的一小块,眼泪说掉就掉,“可是、可是它好小!我难道不行了吗?我补药……”
哪怕见过大场面的温太子也对斐曦眼泪说掉就掉,嚎啕大哭的样子瞠目,“你本来就是个宦官。”
他的话音刚落斐曦就止住了哭声,“哦,我原来是个太监啊。”
本来就爱洁的温太子松开了手,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白绸缎巾擦了擦手指。
而后斐曦眼睛挂着泪珠,抽噎着忽然问。
“有纸么?”
一顿折腾后,斐曦喝了药又沉沉睡去。
温筠深望着小床上斐曦恬静的睡颜,眸色微深。
聂玉低声道,“主子,赵帝的人恐怕很快要找过来了,我们是否早日动身?”
“无碍,孤给他准备了份大礼,赵以灵现在可没功夫找孤的麻烦,他一直都是审时度势的人,这斐曦恐怕还没他那堆无聊的策子重要。”
温筠深沉吟片刻,“顺便找一下孤的救命草吧,反正父皇有了那杂种,孤回不回去他恐怕也不那么在意,看看孤这条命老天爷给不给机会活了。”
……
丹阳皇宫内。
宽阔的大殿内只有高座上纸笔摩擦的声音,下首跪着的人死死低着头。
殿外传来一声急报,“陛下,第三批人里没有斐大人!”
咔嚓,赵以灵手中的笔身发出清脆的响声。
“再查,还有几队人马呢?全部查清了再来告诉朕!”赵以灵语气由缓到急,他掌心拍在桌上,再次移开时桌上那只笔赫然断了。
已经过去七日,斐曦留在他腹部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赵以灵捂着腹部,目露痛苦。
“都给朕去查,将那些老鼠给朕一个不落的抓出来,不论死生!”
“是!”
此时一个跪着的人应声道。
剩下几人颤颤巍巍跪着,生怕自己成了皇帝手中那只断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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