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造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只听8732惊喜地叫出声。
“哎呀！你们怎么知道8730最喜欢吃苹果！”
“8730？”文瑶闻言眼底带着一缕诧异，“你是说我的床铺下还藏着另一个叫8730的？”
“不是不是！”8732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你的床铺下，是隔壁的床铺下, 你这儿只有我一个。”
“隔壁？”文瑶擡眼, 朝墙壁的方向看了一眼, 又回想了一番列车的座位分布, “你的意思是8730藏在3号包厢11号位的卧铺下？”
“没错！”
正好座位是3号包厢11号的戚梦清：？？？
戚梦清：！！！
她的身体瞬间僵直, 嗓音擡高八度，惊声尖叫道：“你说什么？！”
从戚梦清喉咙里发出的尖叫声简直尖锐得难以置信，仿佛要冲破天花板似的，就连8732都受不了了，不满抱怨道：“哎呀，你小声点……又不是我睡的，对我吼什么呀？”
“废话！有个怪物睡你床铺下, 搁你你不怕啊！”
“什么怪物……说了多少遍了，我们是人……”8732小声嘟囔着。
戚梦清哪里还管得了这个？她现在整个人都陷入了恐惧之中, 一想到自己的床底下藏了个怪物, 一股凉意就从背脊爬过。
万一那个怪物会吃人怎么办？万一那个怪物会把她也拽进床底的黑暗里怎么办？万一那个怪物诱因她犯规了怎么办？……
无数个想法在脑海中涌现, 尽管各有不同，但结局倒一模一样：一个字，死。
戚梦清越想越崩溃，哀嚎着走到文瑶, 哭丧道：“文哥！你可得救救我啊！”
文瑶也没想到床铺底下的黑暗会连着, 困惑地皱起了眉, 厉声问道：“除了你和8730，7号车厢还有其他藏在黑暗里的乘客吗？”想了想又接着问了一句, “包括我现在坐的这个床铺下？”
8732点点头：“当然！7号车厢的票可抢手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连无座票兜售空了，应该每个床底的位都满了。”
上一秒还在吃瓜的众人，一听到这句话全都不好了，没想到火竟然烧到了自己的头上。上铺的还好说，住下铺的脸直接煞白，一时间全都陷入了和戚梦清一样的恐惧中。
冉奕、胡椒和俞馥三人尽管没有表现得太过惊慌，但身上的汗毛都不由得竖了起来。
此刻，所有人都明白了，真正的游戏陷阱早已在暗中布置好了。
原本他们还以为除了检票，在其他环节里只要乖乖遵守规则、不作任何越礼的行为，就还有一丝生还的可能，大不了就两眼一闭，缩在被子里撑到终点站。毕竟从开车到现在，他们唯一“见证”了死人的场面，只有检票环节。再加上广播又提供的改签机会和你问我答，简直有些自由民主的意思。
但是现在这么一听，什么自由民主，全都是陷阱！
Z321早就在每个房间里埋好了雷，怪物就潜伏在他们身下，静静地等待着他们触犯规则后，再把人拉去改造。
第一关不过是给他们营造了一个幻觉，一个听话就能安全的幻觉，仿佛游戏里最开始的新手关卡一样，不过是演示和训诫。
第二站才是这场列车死亡游戏真正的开始。
现在，不违规已经很难了。
文瑶也想到了这里，神色变得凝重，他还是没有理清楚，Z321到底是想让他们犯规还是不犯规。
如果说是犯规，为什么不直接设定个难以完成的规则？如果说是不犯规，又为什么要把陷阱设得如此隐蔽而濒近？生怕他们过关似的？
他的思绪有些混乱，无论怎么假设，后续都说不通。
文瑶只能暂且把这个疑惑放在一边，继续问：“既然你们能自由在黑暗里穿梭，岂不是想去哪个包厢就去哪个包厢，为什么还要分配？”
8732听到这句话赶紧收起了笑容，摇了摇头，认真道：“不可以随意换座的，规则说了，不能随意换座的。”
8732：“要记住哦，要听话，不要违反规则哦~”
又是广播里经常重复的那句话，又是环狗发疯时重复的那句话，像是什么口令一样。
薄煜也有些不解，搞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同时脑海里又闪现过一个想法：所以不光是他们，就连已经成为Z321跟随者的人也要遵守规则？
8732没有注意到众人神色各异的表现，还在继续骄傲满满地吹嘘着自己的抢票历程：“你们都不知道啊，这票可难抢了！但是我是谁呀？虽说没有抢到卧铺票吧，但是起码买到了无座的啊！不光是我自己，就连8730的也是我抢到的！说起这个，他还得好好感谢我呢！如果不是我帮他抢到的票，他就赶不上这班Z321了，下一次又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了。”
俞弓珩捕捉到关键信息，问道：“你是指Z321不经常发车？”
“嗯。”8732先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很是纠结，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不，也不是因为不经常发车，发车的时间虽说不是很固定吧，但也能时不时碰到。主要是每次的剩余票数太不固定了，甚至有的时候都不是无座了，直接显示无票！我们就算想换成都换乘不了！”
俞弓珩：“那所谓的‘抢票’，具体是怎么抢的？你之前说要按按钮？”
“啊？”8732又被听不懂的话给绕晕了，呆呆地回答道，“就是抢啊，按完按钮，然后就去抢啊。”
俞弓珩：……
听君一席话，胜似一席话。
不对，应该是听君一席话，还不如一席话。
搁我在这儿中译中浪费时间呢？
不过总得听下来，它们改造点应该和人类抢火车票一样，先放出卖的是卧铺票，等卧铺票没了再退而求其次选择无座，直到最后售空，那就只能等下一趟了。
8732一提起抢票，又开始忍不住生气闷气，撇了撇嘴，怏怏嘀咕着：“要我说，那些能买到t卧铺的，肯定是使了什么阴招，不然怎么会那么快……哎呀，你们这趟也是的，空出的座位那么少，多几个我指不定也能睡卧铺，哪里要在憋屈的床底呆着？”
“等等。”文瑶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难不成是卧铺票的票数全取决于我们已经下去的人数？”
8732点了点头：“对啊，不光是我们，所有从改造点到站点都是这样，不然怎么说抢票难呢？一点也不固定。”
8732突然想到了什么，眉毛一挑，八卦气息十足地说：“我可是听他们说你们这趟里有个车厢直接全空！哎呦~可羡慕死我了，就那么一趟直接把剩下的乘客全都接走了！唉，你说这要是7号包厢的多好啊。”
它还在一边兴致勃勃地幻想着，可是听到这条消息的其他人全都不由得白了脸。
这不就是在说有个车厢全军覆没了吗！
如果那一整车人不是一齐在贝滩改签下车的话，那么……结果不言而喻。
文瑶回过神，转身对众人嘱咐道：“你们现在赶紧回到自己的包厢里，看看是不是空着的床铺上都有人了，再观察一下他们的长相和动作，有没有共同点。记住，别往床下看，也不要打扰其他人。”
“尤其是你。”文瑶看向戚梦清，“你床底下那只8730还在吃苹果，但凡你看到它，那规则前提就算是成立了，小心点。”
戚梦清赶紧点了点头。
文瑶：“先说好，你们不是我的什么人，如果真出事儿了，我可不会去救你们，谨慎点。”
薄煜的胳膊还在被文瑶的手拉着，听到最后一句时不禁擡眼悄悄看了他一眼。
而其他人也在慌乱中隐隐感觉吃到了一口瓜，还没来得及细想，只听身后传来一个淡薄的嗓音。
“不用去了，我已经看过了。”何林杰从外面缓缓走了进来，“无论是在检票时离开的，或是改签下去的，他们的床铺都已经被新人占着了。”
字语这才突然想起来，在刚才乘务员抓人的时候，好像没看见他，疑惑问道：“你刚才去哪儿了？”
何林杰没有想到字语竟然注意到了自己的消失，不禁瞥了他一眼，说：“我去空车厢看新人去了，难道你们没人对他们怎么上车感到好奇吗？”
当然好奇啊！
但再好奇也不能去送死啊！
其他人的脑海里先是浮现一句惊叹：卧槽，又来了个不要命的。
紧接着又开始替他遗憾了起来：那岂不是错过了《文瑶大战乘务员》这场年度大戏！亏大了！
何林杰被众人奇怪又复杂的眼神看得发毛：“怎么了？”
众人齐刷刷地摇摇头，表示没事，然后依旧以同样的眼神注视着他。
何林杰：……
我是进错车厢了？
文瑶的神色倒是很正常，甚至带着些许肯定，直接发问：“那你看到了什么？”
何林杰耸了耸肩：“看上去和人类没什么差别，就是在站台等待、手持车票排队上车。但奇怪的是，每个人都在吃东西，有些东西我从来都没见过，可能这就是规则里说的‘只能在平枝市里吃到的美食’？”
冉奕问：“那你看清食物长什么样子了吗？”
“什么样子……嗯……不太好描述，有的就和我们平日里吃的饼干，水果，还有鸡爪，火腿肠什么的差不多。”
冯旭听了很困惑，纳闷儿道：“这有什么不好描述的？你从来是没吃过火腿肠吗？”这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玛丽苏霸总？
只见何林杰的神色凝重，摇了摇头：“不，我说的可是差不多。我问你，你见过长着二十厘米倒刺的猪蹄吗？”
冯旭：“……”
冯旭：“啊？”
你说的倒刺是我理解的倒刺吗？你说的猪蹄是我吃过的猪蹄吗？
他使劲儿吞了一口口水，假装没事儿人一般，强行猜测道：“或许是小作坊拔毛没拔干净呢……”
“二十厘米长的猪毛？什么猪啊，长得跟羊似的，牵出来溜溜。”何林杰冷笑一声，瞧不上冯旭这种掩耳盗铃的表现，“那你见过深蓝色的香蕉？滴着血浆的饼干？还是五条腿的炸鸡？”
冯旭：……
好吧，这些是真没见过。
何林杰看了一眼旁边的字语，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沉默半晌后才推了一下自己的无框眼镜，低声问道：“你呢？你见过吗？”
字语先是一愣，然后突然尴尬地移开视线，搪塞道：“啊？哦，没见过，当然没见过，长着五条腿的离奇生物我怎么可能见过？”
可是心里却在小声控诉。
五条腿的鸡算什么？要知道他的原身是茈语，那可是长着一个脑袋和十个身子的鱼！
他以前光是往前走上一步都起码要动用上十条腿，五条腿的鸡爪？呵，还不及他一半的，简直可以说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但是很显然，字语的经历并不能代入到正常的人类。
张红丽惊魂未定地拍着胸脯：“你们听听，我就说现在有打了激素的变异鸡！早就给家里的孩子说了，不要吃外面的炸鸡腿，他们偏不信！还说我不该相信网络谣言，你们看看！我说得没错吧！”
林恩玹很无语：“大娘，那不是一回事儿。”
“怎么不是一会儿事儿？”张红丽很不满，“除了激素，你怎么解释五条腿的鸡？”
“……”
“……”
这边的两个人又开始争论起来流言的虚实，而本体都长得奇形怪状的九个鱼妖一点也没表现出诧异。
毕竟若是论离奇的长相，从他们几人的通讯录里翻过去，扫射一片过去，可以说是没一个正常的。
他们都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8732身上。
秦洛：“这就是你们的美食？你吃过？”
8732一听到这个，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是的！那个鸡可是我们那儿的拿手好菜！叫酬宾琵琶。”
“酬宾琵琶？”
“嗯，意思是量大实惠，吃一个鸡腿就能顶饱肚子。怎么样？是不是生动又形象？”
秦洛：……不怎么样。
何林杰并没有看到薄煜把人拽住来的画面，所以也就不知道这个长相诡异的生物是谁：“这是？”
孙丙飞把他拉到一边，把故事从头到尾地又讲了一遍，从薄煜弯腰检票讲到8730吃苹果。尤其在文瑶回怼乘务员的时候，更是加上了肢体语言，恨不得直接当场复原一遍。
何林杰听完后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认真思考着什么，想了好一会儿后，才恍然大悟：“那就说得通了，我见列车的铁门底下有一个膝盖高的小门，上面还挂了个黑色的塑料帘子，我一直想通那是什么。现在看来，或许无票的就是这个门走进来的？”
膝盖高的小门……
黑色的塑料帘子……
那不是狗洞吗？！
众人再次齐刷刷地看向8732，一分惊讶两分嫌弃三分瞧不起，以及一万分的鄙视。
你藏在卧铺底下就算了，怎么还钻狗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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