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秦谦勾起唇角。
*
胡珂自认是个聪明人。
就算不是绝顶聪明,至少能算是悟性颇佳。
他从小爱玩,在不务正业、玩物丧志方面,京华城他认第二,便无人敢认第一。
而现在,偏偏让他折在一个小女子手里。
数日前,他得到星河苑头牌叶冰兰的传信,去到了她的房间,却看到了对方半裸的后背。
若是旁人,估计会捂着眼睛说“非礼勿视,小姐自重”,可偏偏胡珂是浪里小白龙,这样的场面早已司空见惯,竟是脸不红心不跳地走过去,帮叶冰兰将衣服穿上了,顺带还提醒她,绸带拧巴拧巴再绕个环拉紧,襦裙就不会掉了。
叶冰兰本来想逗逗他,见他不上套,自然也没了心情。
她本来想把人赶走,胡珂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还很殷勤地问,自己有什么地方可以为她效劳的。
叶冰兰便随手丢给他一个话本,让他将话本里的文字翻译得简单易懂一些,再讲给自己听。
胡珂译着译着,忽然放下了话本,表情严肃地问她:“这……断袖话本啊……”
“怎么?不可以吗?”叶冰兰反问。
叶冰兰作为一个gay,喜欢的自然是断袖话本。可大周不盛南风,断袖话不是主流,故而大多数断袖的话本都来自前朝,措辞生涩且有许多书面用语,没有白话译本,叶冰兰看得很是吃力,所以平常都是看一些言情话本打发时间。如今有个苦力送上门,折磨一下也是应该的。
“可以……叶姑娘喜欢什么,都是可以的。”胡珂强忍不适,继续将话本念了下去。
没念多久,他又停了下来:“这,开什么玩笑,都生死关头了,他们怎么还只知道颠鸾倒凤!?”
叶冰兰用指节敲敲桌面:“停什么,继续念啊……”
胡珂无法,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结果念到最后,他竟然觉得,这话本除了过于淫.艳之外,写得还不错,甚至还与叶冰兰做起了读者交流。
只不过,两人在针对某段剧情展开讨论时,有了不同的意见。
胡珂认为话本给主角加了太大的光环,让他变得无所不能。叶冰兰却反驳,有人天生就怀有天赋,平庸之人,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战胜天之骄子。
胡珂不服,想要证明自己的观点。叶冰兰应战,而胜负的方式,由叶冰兰指定。
大周的娱乐项目比起现代,只多不少。打马吊、叶子戏、摇骰子等等,都是胡珂的拿手项目。思来想去,叶冰兰决定给他上点强度,故而请出“德姓”大将。
胡珂自然是没有玩过□□的,虽然是改良版,但这种筹码可以无限加注的游戏,很容易就让他这种不服输的少爷上头,才没两天就输给叶冰兰几百两银子。
随后的日子里,或许是为了争口气,又或许是想赢回自己那些银子,胡珂都会到星河苑和叶冰兰玩几场,有时候一玩便是一个下午,甚至连晚膳都不回去吃,叫了点外送就在叶冰兰房间里解决了。
不管胡珂如何想,叶冰兰自然不会单纯的只同他玩游戏。两人发牌下注间,叶冰兰都会无意识问他一些问题。先是从本人的喜好开始,再问到他与九殿下的相识,后又问到他家兄长、父亲,再然后,又转回到了九殿下身上。
“说起来,九殿下近日,确实有些怪怪的。”胡珂翻起两张纸卡,眼睛一亮,便要加注,“二十,想看牌就二十先下。”
叶冰兰两指撚起一块小银锭,放到了桌上,漫不经心地问道:“如何个怪法?”
“不爱搭理人吧,还经常对着空气发呆……”胡珂收起二人的底池,翻开了纸卡堆的前三张,“嘶……这个牌发得……”
他看似一脸凝重,其实手里已经捏了两个“叁”,再加上牌面上的一个“叁”,就是三条带散牌,就目前翻出的三张牌来说,已经很大了。
听起来是没什么用的情报。叶冰兰撇了撇嘴,面无表情再下了一块银锭。
就这样两人一来一回跟了两次,又翻出了两张牌,最终,胡珂得到了三代二葫芦,而叶冰兰,则是同花顺。胡珂再次输掉了八十两。
“啊啊啊啊啊,你天亲都能忍住不推我,竟然慢慢给你磨出了一套同花顺来,好气啊!”胡珂十分气愤地抱怨了一句,起身收起卡牌,打算与叶冰兰再战一轮。
砰的一声,房外传来了巨大响动,而后就是对胡珂来说最为致死的呼喊。
他的母亲,正在房外,大声的叫着他的全名:“胡珂!胡珂!胡二傻,你给我出来!”
手中卡牌一散,胡珂跌坐进太师椅中:“完了,完了完了,我今日出门跟母亲说的是去寻秦玖深,他必然是去四方阁找过我了,完了完了完了……”
说完,他又猛地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我要找个地方藏起来,找个地方藏起来。”然后在床底、木柜和床帘后来回折腾,企图让自己消失在房间之中。
叶冰兰微叹一口气:“别费劲了,我的房间躲不了人。”
她走到窗前,将小窗用支杆撑起,对胡珂说道:“翻窗吧,这房顶不算滑,不容易摔跤,而且这处房顶做得矮,即便掉下去也不会摔死。”
毕竟是穆钱选的秘密通道,方便好用毋庸置疑。
“好妹妹多谢,为兄先避避风头,我们来日再战。”留下这么一句话,胡珂踏上窗栏,没一会儿就翻出去,踩着青瓦离开了。
叶冰兰放下支杆,又穿上了一件外披,才让丫鬟去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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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谦刚来到四方阁,胡珂就已经在他的房间等着了,看见他犹如看见下凡天神,猛一环住他的腰:“玖深,你可一定要救救哥哥啊~~~”
秦谦将他拖到了桌前,掰开他的手:“起来吧我的好哥哥,说说,又惹了什么祸?”
“我还不是都为了你!”胡珂愤愤道,“若不是为了替你打探消息,我何苦每日往星河苑跑,现在我家里人都以为我迷恋上了狎妓,门都不让我出!”
“所以呢?你打探到了什么。”秦谦问道。
“赵潜不行,穆公子长得挺俊,常青不熟。”胡珂随口答道。
这话听起来应当是叶冰兰说的。
“等等,”秦谦忽有一疑惑,“赵掌柜,什么不行?”
“当然是那方面不行!”胡珂道。
他本意是为了打探点消息,所以问了叶冰兰,那赵掌柜有什么喜好。叶冰兰却说那人只来过几次,睡完觉就走了,没怎么跟她说过话。
胡珂一时最快,便问了句:“哪种睡觉。”
叶冰兰嘴笑眼不笑地回答:“自然不是你想的那种。”
胡珂心想,哪有人来花楼不做深入了解的?故而又问得更直白一些:“难道……是他有力无心?”
叶冰兰噗嗤一笑:“算是吧。”
胡珂得出结论:“所以你说,那赵潜,是不是不行?”
话刚说完,秦谦就见到门口站着正要敲门的穆钱,向他投来尴尬的目光:“呃……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我刚想敲门提醒来着……”
九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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