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欲望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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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都市。
慕言轰然降落。
意料之外的, 她落在可以购买咒语卡片的店面外。
微微犹豫，她第一时间冲进去买了一些卡片。
只要她手中的移动卡片比那些玩家多，她就可以带着这些玩家、根据时间差来玩捉迷藏, 这个过程里, 自然可以筛选掉一批移动卡片不够的玩家。
况且, 这么大面积的玩家同时行动的“异象”，贪婪之岛的GM肯定很快就会发现, 采取措施。
至少，关闭这个购买卡片的店面是必要的！
以最快的速度购买卡片包, 眼见天空之中密密麻麻无数光点和人影闪现, 饶是慕言向来心大, 也不禁感觉头皮发麻。
“使用【磁力】！未来都市！”慕言毫不犹豫, 化作流光飞走。
“砰砰砰砰……”在她离开不到两秒钟, 半空中从各个方向飞来的玩家们, 如同叠罗汉一般撞击到慕言原本坐标所在的半径20米范围内。
数千人同时砸落, 当然会发生踩踏事件，只不过早已被操控的玩家们，即使是重伤流血也根本无知无觉。
“使用【磁力】！慕言！”玩家们只是机械地掏出新的卡片, 根据“追击慕言”的指令，再度朝慕言追去。
无数人影化作流光，冲飞入天，形成一股可怕的景象。
……
*
贪婪之岛, 一片岩石散布的地带。
帕里斯通坐在一块巨岩之上, 他的身前，一块由岩石切割成的方桌上摆着一张详细的地图。
地图上, 一个精致漂亮、与慕言外貌极其相似的小人偶, 正可爱地从一个地方跳到另一个地方, 再跳到下一个地方。
如果有人两相对应，就能发现，小人偶的活动范围与方向，和慕言本人如出一辙。
就仿佛无需操控，它自然知道自己所对应的“本体”，去往了何方，并指示给主人知道。
“用移动咒语卡甩掉一些卡片不够的玩家吗？”帕里斯通眯眼一笑。
他的身前已经没有集卡书，一只手撑在石桌上轻挨下颌，肌肉线条优美的白净胳膊裸露在外，额角灿烂的金发沾染少许鲜血，配上那俊美的面容、醉人的笑意，显出几分惊心动魄的美丽。
除了慕言的小人偶以外，地图上还汇聚了数千个小光点，那些光点追逐着小人偶不断移动，就仿佛小慕言引领着发光的蝴蝶群在玩攻略地图的游戏。
不是扑蝴蝶，而是在被蝴蝶追，那漂亮到一丝不茍的小脸蛋上，是认真执着到显得可爱的神色。
帕里斯通灿烂微笑，不禁伸出一只手来，轻柔抚过小人偶精致的脸蛋，仿佛十分钟爱。
只是下一刻，那抹温柔喜爱里，又陡然滋生出一股黑暗。
代表毁灭，又像破坏。
漆黑的念压在他周身肆意扰动。
可爱到让人心动的东西，总是让人有毁掉的冲动……
帕里斯通的能力，【爱憎人偶】与【简单操控】，分别对应具体的个人与广大的群体。
前者在满足操控条件时，可以随时在远距离的情况下，对个人进行极其精微的操作。
被操控者有着清晰的自我意识，只是自身无法自控。
后者则需要在操作媒介——羽毛，没入被操控对象的身体后，经过五天以上的时间，才能彻底生效。一旦操控，可以对目标下达“简单指令”，比如“追击慕言”又或者“自相残杀”。
一旦通过指令激发操作状态，被操作者将丧失这段时间的记忆和自我，纯粹服从命令。
借由这种能力，帕里斯通甚至在许多人无知无觉的情况下操纵过他们。
“那么……不可以让我失望哦。”帕里斯通粲然一笑，指尖划过小人偶的脸，最终移开。
还是再忍耐一下，如果现在就破坏掉，不就少了很多乐趣吗？
他可是，很有耐心的呢。
……
*
另一边。
赌博都市。
在降落的瞬间，慕言忽然感觉，自己的脸颊好像被人摸了一下。
“！！”甚至，在她意识到以后，那只宽大的属于男性的手，又在她脸上多抚弄了一下。
在空无一人的四周，这种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她被操控了？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是谁？帕里斯通？
可如果她被操纵了，为什么还能凭借自我的意识，自由行动？
而且对方还能远距离触摸到她。
不，不对，或许对方触碰的不是她，而是……人偶娃娃？
那么至少说明，人偶娃娃上，已经有她自身的媒介了。
是什么时候？
慕言想到不久前跟帕里斯通合作打球的场景，那个时候如果他想获得她的头发，应该极其容易。
她还是太大意了，所以帕里斯通的能力竟然可以远程操控，没有距离限制吗？
那应该有其他的限制……
就比如，像现在这样仅是获得她的头发，还不足以操控她的行动，但如果进一步获得有关她的更多媒介，或许就可以加深对她的操控。
但，如果针对娃娃的一切举动，她都能感受到，这一点也极其不妙。
等于刀已经悬在脖子上，如果帕里斯通选择将娃娃扯得四分五裂，那么……不难想象会对她产生怎样可怖的后果。
虽然不一定会到这一步，但她不介意往最坏的结果去想。
这下麻烦了，她得尽快解除掉这种操纵才行。
眼见天边无数光点再度汇聚，慕言再不耽搁，快速用【复制】卡片将【一坪海岸线】复制到上限的三张。
“使用【磁力】！奇犽！”她化作流光冲天而起。
……
*
贪婪之岛，GM城堡。
“嘀嘀，嘀嘀——”通讯器不断响起。
“有异常。”艾莲娜的声音出现在通讯端，杜恩和李斯特立即调出监控。
只见屏幕里数千个光点和人影汇聚成一团，密密麻麻，层层叠叠，仿佛一片黑云，遮蔽了小半个天空，又急速地划过长空，追踪着同一个目标，穷追不舍。
调出清晰的景象。
杜恩的神情严肃：“他们在追慕言？为什么？”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同时追踪一个玩家？这种事在GI发行十几年来，从未出现过。
玩家之间虽然时常斗殴，但最多也就是几十个人的搏斗，毕竟大多数人喜欢独来独往，就算组队也就是三五个人。
像这样几千个人追着一个人跑……简直闻所未闻。
“看起来像被操控了。”李斯特说道。
“！”一次性操控这么多人？
“拥有这种实力的家伙……”杜恩和李斯特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
“魔法都市那边有玩家疯狂抢购咒语卡片。”艾莲娜又说道。
左上角的屏幕里，一大群玩家挤进店面，几乎将整个店面挤爆。
“真是麻烦……”杜恩挠了挠自己的章鱼头，从一大堆杂物里起身，到电脑面前，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还是先把店面关闭。”毕竟事情太反常了。
虽说GM从不干涉玩家之间的行动，但现在这种情况，显然已经超出控制。
“还有各个城市里的大型固定玩偶，也被念力操控了。”艾莲娜又提示道，监控视频自动跳出。
杜恩一擡眼，就看到魔法都市、未来都市、赌博都市、恋爱都市……各座城市里原本是标志性的玩偶形貌的建筑物、用来装饰的大型人偶、动物玩偶类列车……全都自行活动起来。
不知是接收到怎样的指令，它们在城市内高速奔跑，震得地动山摇，踩踏了一片又一片的房屋建筑，毁坏无数基础设施与树木。
更离谱的是，还有少量居住在玩偶建筑物内的玩家，被这一突发状况搞得惊悚莫名，在房子里被带着一路震动奔跑，疯狂尖叫，撞得七晕八素，看起来凄惨无比。
盯着视频，李斯特判断道：“对方应该是在能力上附加了只能操控玩偶型东西的限制。”
并且，在对方的眼里，人类也只不过是玩偶，才能顺畅操纵。
杜恩眉头皱起：“让NPC们启动战斗模式，把那些大玩偶破坏掉，既然是操作系，肯定有媒介。”
李斯特说道：“最好的办法还是找到操作者本人。”
作为建筑师，李斯特此时也十分恼火，毕竟毁坏掉的每一样东西，都要靠他来想办法恢复。
“能定位一下帕里斯通的位置吗？还有小杰、奇犽他们。”
视频很快跳跃出来。
小杰、奇犽、亚路嘉三人同行，都在赌博都市。
地上躺了十几个手脚被捆绑起来、口中被塞了布条的玩家。
奇犽说道：“暂时只能这样了，只可惜其他的跑掉了。”
此前奇犽使用【同行】将几十名玩家一起带到赌博都市，他第一时间发动攻击，只可惜那些玩家毫无应战的意识，一心只想着使用【磁力】继续追踪慕言。
即便是被打倒在地，只要没有彻底晕死过去，也仿佛毫无痛觉般，喊出追踪慕言的指令。
最终只留下这些人。
“哥哥……”亚路嘉一脸焦急，十分少见的，拽着奇犽的胳膊主动提议道，“要不你把拿尼加喊出来，把这些玩家的操控都解除？”人数实在太多了，阿言就算再厉害也抵挡不了。
“……”奇犽微微犹豫。毕竟是几千人的操控，而且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与其这样，还不如请拿尼加直接杀死帕里斯通。
虽然……他并不想要做出这样的指令。
“可恶！如果我没有耗尽念力就好了。”小杰此时无比自责，重要的朋友正在危险之中，可他却什么都做不到。
这种弱小又无能的感觉，他真的很讨厌。
就在三人犹豫之间，一道流光坠落，是慕言来到他们身边。
“阿言！！”亚路嘉一把扑了上去。
“阿言没事吗？”小杰。
“甩掉那些人了吗？”奇犽。
“还没有。”慕言快速将两张【一坪海岸线】分别递给小杰和奇犽，“三张卡片我们先占全。”
“阿言别走！”亚路嘉抓住慕言胳膊，“我、我们请拿尼加帮忙……干脆杀掉帕里斯通！”
他气势汹汹地喊道。这样就可以永远解决掉那个麻烦了。
奇犽身形一顿，盯住慕言。
慕言一愣，没想到亚路嘉竟然会这么提议，她看了看他，紧绷的身形突然放松下来，将亚路嘉抱了个满怀。
“不好。”慕言轻轻说道，脸上盈满温柔的笑，“帕里斯通算什么？凭什么让我们可爱的亚路嘉和拿尼加宝贝弄脏手？”
“我不许他让你们这么烦恼。”慕言的额头和亚路嘉的额头轻轻抵了一下。
“放心吧，这件事情我来解决，相信我好吗？”她笑道。
“嗯……那你不要有事。”亚路嘉紧紧抓住她。
“好，一言为定。”慕言又化作流光消失。
天外仿佛落下剑雨般，再度轰然砸落许多玩家。
奇犽、小杰、亚路嘉早就退到一边，三人又见机行事，尽自己所能的，又替慕言留下了二十多名玩家。
而另一边。
指向帕里斯通的定位坐标所在的视频里，却是空无一人。
艾莲娜说道：“他可能将游戏戒指扔掉了。”戒指才是集卡书和定位的关键。
“抱歉，磊扎，可能又要麻烦你跑一趟了。”李斯特对磊扎说道。
“没关系。”磊扎。
“我也去。”酒鬼。
“现在，是时候反击了。”艾莲娜沉静地说道。
随着她一声令下，整个GI岛，各座城市里的NPC，在顷刻之间，模式转变。
从原本看起来和气又友善、只会反复说几句台词的呆头呆脑状态，变得眼中红光闪烁，攻击性十足。
下一刻，无数NPC冲飞跃起，围着那些大肆破坏的巨大玩偶，长刀、枪械、重拳、棍棒……十八般武艺乱打！
“轰——！砰砰——！”巨大的玩偶挥起手掌，将那些缠绕上来的npc拍飞碾碎，但依旧有无数npc疯狂扑上来，刺，砍，撕扯，重拳，射击……仿佛蚂蚁咬象，将巨大玩偶一点点蚕食，让它们分崩离析。
而这样的战斗，发生在GI的每一个地方。
……
魔法都市，东南角的偏僻地带。
当磊扎和酒鬼通过【同行】到达帕里斯通的游戏戒指定位地点时，看到的是仿佛山一般堆叠的人群。
他们微微一怔。
眼前的玩家全都眼神呆滞地不断掏出卡片喊着“使用【磁力】追击慕言”，可当卡片使用后，一道光划过，他们又在原处一动也不动。
压在最底下的玩家甚至口吐血沫，气息断绝，但所有人无知无觉。
酒鬼哼笑：“看来小姑娘也把游戏戒指扔在这儿了。”
磊扎眯眼笑道：“聪明的决定。”
酒鬼掏出一张卡片：“使用【通信】，艾莲娜，先这两个戒指的坐标遮蔽，我们把戒指回收。”
“这些玩家？人太多了，不好处理，先扔在这儿吧。”
“会死很多人？呵呵呵……敢来玩这个游戏，就要有付出生命代价的觉悟。”
……
*
道路之上。
慕言用【电流神速】极速飞跃。
身形如电，头发如电，目光更是电光般灼亮。
她手臂横在身前，【追魂之链】时时指示着帕里斯通所在的方向。
是这边。
她速度再度拔高，化作电光直射。
等她终于到达一片岩石地带，看到的就是坐在如星罗棋布的岩石群最中央石凳上笑容满面的帕里斯通，以及，漫布在四周围各个地方，仿佛早已等候她多时的数百名玩家。
慕言一出现，所有原本没有焦距的目光骤然汇聚！
慕言心中一凛，她能感觉到，这群玩家跟此前追踪她的那些玩家截然不同。
那些人，只不过是数量恐怖，实际上战斗力并不强，但这些人，全是武斗派。
呵，帕里斯通还真的是看得起她。
“哎呀，阿言终于来了。”帕里斯通笑得秀美且充满期待，灿烂的金发飘动，俊美的面容仿佛熠熠生辉，他衬衣胸前的口袋上，一个跟慕言有着相同形貌的小人偶正两手乖巧的趴在外面，仿佛早已是他掌心玩物。
“嗯？这个吗？”见慕言盯着他胸口的人偶看，帕里斯通将小人偶捏在手心，一只手指轻轻擦过小人偶的脸颊。
霎时间，慕言也感觉自己的脸被他手指抚过。
她眉头挑动，目光微沉，却并未开口。
“哈哈……阿言真的是做什么事都很认真呢。”
他喜欢认真的人哦。
不让朋友陷入危险，独自一人前来赴会，跟他想得如出一辙。
那么，阿言又有着怎样的倚仗呢？真是令人期待。
慕言静静地看着他，这个家伙，就是喜欢看到别人在绝境里挣扎。
真的应该让这个家伙，也亲自体会一下毫无生机的绝路！
仿佛感应到她的战意，帕里斯通笑得越发灿烂，下令道：“去吧，将慕言，破坏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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