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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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欧玛奇联邦, 首都。
电视上，国际新闻频道，正播放着近来欧玛奇联邦反攻卡金帝国、企图用核弹轰炸帝都皇宫的战事。
主持人神情严肃：“近来, 欧玛奇总统发表讲话, 表明欧方要一雪前耻, 回击卡金帝国当初针对欧玛奇联邦的恐怖袭击。但是，不久前曾发表演说, 呼吁为了保护生态环境、消除民众恐慌、要求全大陆禁用核武的他，此次却动用多枚导弹、核弹轰炸卡金帝国的首都皇宫。”
“好在卡金皇室早有准备, 对空导弹防御系统十分完备, 并未发生重大伤亡, 但在高空发生的恐怖爆炸, 仍然震惊世界。”
“卡金国王表明, 欧玛奇联邦此举严重违反半年前签订的《V6互不侵犯条约》, 影响极其恶劣, 更是对V6其他五国的公然宣战！如果欧玛奇联邦没有对此作出合理解释，将被视为意图挑起国际核战争，成为世界头号公敌！”
“反对核战争！反对生化武器！……”镜头转向卡金帝都街上拉着横幅游行的民众。
欧玛奇联邦, 首都，总统行宫。
街道上巡逻的军人手持枪械、步伐稳健、严阵以待，他们排查着进入警戒区内所有行人与车辆。
一辆辆绿色军用坦克、对空导弹发射器连成长龙般驶向指定地点，气势恢弘, 整齐划一, 将整个首都打造得固若金汤。
无数军用飞艇盘旋在首都上空，警戒着任何可能到来的危机, 森严的守卫布满了内外三层总统行宫的各个方位。
除此之外, 覆盖了方圆2000米位置的尼飞彼多的【圆】, 与笼罩住最内层总统行宫的巴克格雷的【领域】，几乎将行宫打造得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整个首都，所有军民都被调动，完全进入了战时状态。
然而。
处在总统行宫最深处的蚁王，却毫无外界那种紧张感。
他随意地盘腿坐在一张垫子上，他的面前，摆了一张军仪棋盘，与他对坐对弈的，是一名眼睛看不见、绑着两根辫子的绿眸少女。
“8-8-1骑马。”小麦落子说道。
“这就将军了。”蚁王将手中的棋子扔到棋盘上。
他竟然又输了。
蚁王眉宇深沉。
一开始，他只不过是学习之余，找些东西消遣。
他对护卫给他找来的网络游戏、纸牌、电视剧等毫无兴趣，反倒是益智类下棋，让他找到些许乐趣。
下棋的本质是竞技，无论是武斗家的徒手格斗，还是政治资源的博弈对换，亦或是两国交战的军事布局，都与棋局的厮杀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诡计，诱敌，吞子，谋篇布局……小小的棋盘上却有无穷的变化。
只不过，每个人出招都有其独特的呼吸，摸清对方的路数，就等于掌握了对方的呼吸，然后找出令对方难以呼吸的方法，就可以杀敌制胜！
这也是所有胜负的真理。
此前，无论是西洋棋、将棋、围棋……这些所有棋类，蚁王都在短短时间内打败了当世最强棋王，可是眼前的少女，很明显与之前所有人都不一样。
可她的不同之处是？
蚁王又瞅了一眼小麦鼻涕邋遢、头发衣服都乱糟糟的模样，就连睡觉她都是坐在那里口水流了满地，他实在是不明白，如此没有知性和品格的人，到底是怎么想出那些高深又如泉涌般源源不断的棋谱妙招？
难道是因为看不见吗？
蚁王很清楚，那些所谓的棋王在短短十多局的情况下就败阵，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恐惧”。
面对死亡的恐惧，以及面对他的恐惧。
可眼前的少女却没有这种顾虑。
“再来！”蚁王说道。
“好！乐意奉陪！”小麦开心地应道，立即重新收拾棋子起来。
她毫无芥蒂的灿烂笑容，让蚁王不由想起几天前曾见过的慕言。
也是如出一辙的如阳光般明媚且灿烂。
她的眼睛在看人时，永远带着明亮的光彩。
进入总统行宫，他的第四护卫巴克格雷替他准备了诸多东西：用于了解世界的各种信息渠道，经久不衰、历久弥新的权威著作，以及用于消遣的各色游戏。
甚至，还包括了用于蚁族繁衍、由他来和对方交.配生下新“女王”的雌性动物。
真是可笑。
蚁王露出一抹狰狞笑意。那些女人在见到他时，无不是惊恐尖叫，偶尔有人大着胆子、浑身颤抖地想要对他讨好，但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这些无一例外都成了护卫们的食物。
“启禀陛下。”一道身影闪现。
巴克格雷单膝跪地，他的身形十分瘦削，尖嘴猴腮的脸上带着恭敬过头的谄媚之色。
“属下有件事向您请示……”他瞥了一眼旁边的小麦。
“没事，你说吧。”蚁王。
“是。人类虽然都是不堪一击之辈，但他们所制造的武器却拥有极大的杀伤力。陛下是至高无上的王，但是像核武、生化武器这类东西还是会对您造成伤害……”
“这难道我会不知道？说重点。”
“属下担心V6的其他元首会对您不利，想要提前去解决他们，为此需要离开行宫一段时间……”
“嗯，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蚁王当然知道巴克格雷此前操纵欧玛奇联邦总统下令用导弹、核弹攻击卡金皇宫的事，虽然是他来到行宫之前巴克格雷擅自动手，但蚁王也并没有觉得有多么大不了。
正好借此观测到各国对空防御系统的水平，以及各国元首的反应能力。
只不过蚁王并不赞同真的爆发核战争，毕竟这是他即将统治的世界，如果变得千疮百孔，也就失去了统治的意义。
想到这里，他不由觉得人类的世界真是荒谬，他曾见过的慕言、金、帕里斯通三人，明明都算是人类世界中的佼佼者，却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是世界级的掌权者。
他曾查过这三人资料，但官方渠道丝毫查不到。是抓到了一名猎人，才从他口中得知这三人的大概身份。
现在的世界格局，根本不合理。
即便是他现在所处的欧玛奇联邦，也有无数的腐败。
98%的资源掌握在2%的人手里。
一墙之隔就有天壤之别，有的人骨瘦如柴地饿死在路边，有的人却穷奢极欲、花天酒地，对贫病致死的人不屑一顾。
人类的世界，根本没有均衡可言。
受到最多供养的掌权者，绝大多数却没有对族群做出伟大贡献，只是拿着资源当筹码不断交换，而真正有贡献的人却被不断盘剥。
他，出生到这个世界，或许就是为了改变这个世界……
蚁王目中一凝，却依旧有些许迷惘。
人类如此弱小，却可以制造出具有毁灭性的武器。
他甚至觉得，人类没有被自己制造出来的东西灭亡，实则是一种侥幸。
“是！”巴克格雷又继续说道，“还有第一批的挑选，两万的军人中，有五千合格的卵，这个比例如果放到普通人身上恐怕会大大下降，可枭亚普夫和尼飞彼多坚持要从民众中挑选，属下觉得……”
“唰——”巴克格雷话未说完，就被蚁王的尾巴甩砸到墙面上，发出“砰”的重响。
“上次就说过这件事交由他们来负责，不要让我说第二遍！”蚁王冷厉地瞥他一眼，“从现在起，我不叫你，就别来烦我。”
蚁王虽然能感受到巴克格雷的忠心，但同样也察觉到他对其他几个护卫的敌意或竞争意识，奇美拉蚁混杂了人类的基因，也多了人类自私、自我的个性。
“……是。”巴克格雷伪装的人类模样被蚁王的一击撕裂，露出满是猴毛的本来面目。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神色恭敬、顺从地退了出去。
等来到门外，巴克格雷再也克制不住脸上受宠若惊的脸红陶醉的表情。
他一手捧住胸口，另一手抱住头颅，浑身不断颤抖，澎湃的感情从身体里不断迸发。
他扭曲着身形，整个人像一滩柔软的面条般。
啊啊啊啊啊啊……这就是他们的王！
是他们无比强大、优雅知性、洞察一切、独一无二的伟大的王！
他们的王，即使在他的【领域】里，也可以如此轻易、毫无顾忌地攻击他，重击他。
啊啊啊啊啊……再多来点！再多攻击他一点！再多鞭策他一点！
请无情地抽打他！不要怜惜他！
噢噢噢噢他的王！
被王攻击，是最至高无上的荣耀！！
啊啊啊啊——
巴克格雷一边扭曲着一边前进，直到看见一脸猫猫无语表情的尼飞彼多，才突然恢复正常，又变成那个阴冷、狡诈且残忍的猴脸护卫。
他在自己脸上一抹，又变出一张新鲜的人脸模样。
依旧是身形瘦削，一双眼睛里暗藏嗜血的猩红。
“嘿呼……”他露出邪佞的笑。
他要去将那些可恨的 V6元首，通通干掉。
巴克格雷越走越远，消失在走廊尽头。
尼飞彼多眨眼：嗯……感觉……奇美拉蚁里，不正常的家伙越来越多了啊。
而蚁王那边。
小麦问道：“还继续下吗？”
“再来！”蚁王。
“好——”小麦欢呼。
……
*
欧玛奇联邦，首都。
猎人协会所设立的分部大楼。
一间宽阔的会议室里，投影仪上放映着总统行宫的整体布局，以及近几日搜集到的相关防御体系的布置。
莫老五坐在长桌边：“还没联系上大小姐吗？”
“唔……应该还在封锁区清理蚂蚁。”尼特罗说道。
莫老五：“那可有得忙了。”本来这该是他们此行的工作，只不过没想到蚁王竟然这么快就出世，他们不得以也只能追踪蚁王到欧玛奇联邦首都。
离谱的是，一群蚂蚁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搞出这么大动静。
“不能再任由这些蚂蚁发展。”诺布说道。
“话是这么说……”尼特罗摸着自己雪白的胡须，不由想到这几日针对总统行宫的各种尝试性接近，无一例外全都失败。
无论是地面还是空中，都会遭到严密的排查和打击，虽然只是几只蚂蚁，做事却滴水不漏。
而被总统行宫“邀请”进入的人，无论是各色棋王还是知名武斗家，都是有去无回。
恐怕不是被杀了，就是被吃了。
“不过那些高高在上的世界高层，这次可差点吓破了胆。行宫里的那个家伙搞了个核武袭击，一下把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吓得跟老鼠一样缩起来。还别说，偶尔让他们吃点教训，感觉还不错。”莫老五笑道。
诺布推了推眼镜：“十二地支还专门分派人手去保护他们，真是多此一举。”
莫老五接话：“这还不是因为他们看到欧玛奇联邦的念能力者军队根本靠不住？前车之鉴啊。”
不同于诺布和莫老五对世界高层开嘲讽，尼特罗想的是：
蚂蚁已经学会了玩弄核武袭击，利用人类军队护卫，那下一步……就该是学习操纵政治了。
得赶在他们学会最麻烦的东西之前，将他们消灭掉。
得想个好办法，入侵到总统行宫内部才行。
……
*
欧玛奇联邦，海岸线封锁区内。
慕言的手中，长刀挥舞，倏忽拦腰斩断一只扑杀上来的蚂蚁，正当她要去破坏蚂蚁的头部，给它最后一击时，一道锁链却更快一步砸碎了蚂蚁的头颅。
慕言微微意外，杀伐的目光转为柔和，甚至带上些许温柔的埋怨，语调都变得撒娇起来。
她鼓起嘴巴：“酷拉真是的，干嘛总是这样？”总是替她补刀，总是去承担“杀人”的角色，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听到她的声音，酷拉皮卡原本凌厉的冷酷神色消失，看向她时，露出温柔笑意。
“因为他们很讨厌。”他说，“而且，我也不想看到他们让阿言皱起眉头。”
“嗯？……”慕言眨了眨眼睛。
她是前天在封锁区独自行动时遇到酷拉皮卡的。
很显然，酷拉说要来帮她，就会来帮她。
所以说，酷拉就是最好的！
慕言露出灿烂笑意：“嗯！那好吧，但是，我也不想酷拉总是苦大仇深地杀蚂蚁呀？”她歪了歪头。
苦大仇深……？
虽然知道自己长得还算不错，但一向不怎么考虑颜值问题的酷拉皮卡，忽然有几分担心，他的表情真的有那么难看吗？
尽量的，他还是希望阿言只看到他好的一面。
“唔……”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拳头捂了捂嘴，“那下次，我会尽量控制我的表情的。”
慕言：？
慕言忽然大笑起来：“我才不是说那个！”
她乐不可支，觉得酷拉皮卡这样简直可爱过头：“哈哈哈，酷拉不用担心呀，因为酷拉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最漂亮的！超漂亮！”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她还特地竖起了双手大拇指。
酷拉皮卡：“……”行吧，阿言又开始捉弄他了。
他露出无奈又温柔的笑容，却并不讨厌这样。不如说，他喜欢她活力四射的模样。
“那我们继续找漏网之鱼吧？”酷拉皮卡说道。
“嗯！”
两人继续前进。
与此同时。
距离他们大概两公里的位置。
一片居民区。
虽说封锁并未解除，但是身处其中的人们却还是“照常”生活，所不同的是家家户户都门扉紧闭，就连显示家中有人的电灯类电器都鲜少有人开。
前不久街道上还出现各色口吐人言的怪物，只要抓到人，它们就会肆意杀戮撕咬，也不是没有军队过来对这些怪物进行围剿，只可惜欧玛奇联邦的军人遇上它们，简直就像是送菜一般。
这些怪物的体能十分强劲，即便是高楼层的小区，也能徒手顺着墙壁攀爬上来，所以现在连躲在阳台上窥伺的人影都见不到一个。
既然政府和军队无力管他们，民众们自己也要想办法自救。
最好的办法，就是躲在家里不要弄出动静。
这里是人口密集的居民区，怪物就算吃，也不一定能吃到自己头上来。
在这种普遍鸵鸟、龟缩的情况下，一栋七层楼高的居民楼前，有一个看起来五岁左右的人类小女孩，跟一个有着熊脑人身的壮汉蹲坐在花坛边上嘀嘀咕咕，就显得尤其罕见。
“你快吃吧，你都饿坏了！”小女孩带着幼儿的奶声奶气，还有一丝埋怨，似乎是这个熊大哥不肯老实听话，让她有些烦恼。
“……”熊大哥看着自己宽大厚实、满是皮毛的手心里躺着的小小面包，心想，就这点东西，他连塞牙缝都不够好吗？
但这点面包，应该是小家伙重要的午饭吧？
他将面包扔回小女孩手中，故意凶狠地说：“你怎么又跑出来了？不知道外面有大灰狼会将你吃掉吗？！”
“但你是大棕熊！”小女孩逻辑清晰，还两手叉腰、昂起小脑袋，露出一抹“看我聪明吧？”的可爱表情——所以你不能吃我！
“……”微微无语的熊大哥，觉得有必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胆大包天还乱讲歪理的小鬼头，故意做出龇牙咧嘴的狰狞神色，一张血盆大口张开，露出里面猩红的牙床与獠牙。
他举起熊掌，利爪伸出，威胁性地低吼一声：“下次再乱跑出来，我就把你吃掉！”
“哼！我才不信呢。”小女孩完全不买账，脑袋迅速一偏，双马尾头绳上的红色小球来回震荡。
“而且！你上次还帮我赶走了真正想吃我的坏蛋！”小女孩婴儿肥的小手气势汹汹地指着熊大哥，让他一噎。
三天前。
失去了蚁后统治的无数兵蚁纷纷四散离开，去寻找自己的“乐园”，想要建立独属于自己的王国。
这片密集的居民区当然也有兵蚁看中，而背着妈妈偷跑出来、对危机并不敏感的贪玩小女孩，就成了路过兵蚁的头号口粮。
只不过，在千钧一发之际被熊大哥救了下来。
熊大哥，不如说是卡罗尔，也在那个时候记起了很多自己作为人类时的记忆，以及自己无论如何都发誓要守卫的东西。
“我也吃过人。”熊大哥看着她，认真的、固执地再度说道。
虽说是小女孩，但孩子的感知是细腻且纯粹的，她呆呆地仰头望着熊大哥，意识到这一次熊大哥好像说的是真的。
只是，在固执这一点上，她也不遑多让。
小女孩嘴巴一扁，心中不知为什么有些难过，但还是不服地说道：“那又怎么样？！反正你的话，肯定也只会吃坏人！我是好孩子，不是坏人！”
她气势汹汹。
两个人圆睁着眼睛瞪视对方，谁也不肯退让。
可熊大哥却忽然变得暴躁起来，他吼道：“我说的是真的！你不要不当回事，我吃过人！吃过人你懂吗？！我是怪物！我不是什么好人，我让你不要再来了！也别找我，你听不懂吗？！你家里到底怎么教你的？！你妈妈难道没跟你说过……”
可他的心中却也同时高喊道：其实我想跟这孩子在一起……但不行！我不能和她在一起！我保护不了她！我只是个军队长而已，可师团长这种家伙有近百人！但就算是死，我也绝不会让她受到伤害！但我不能再和她见面……
“呜哇——呜啊啊啊——”小女孩突然的放声大哭，打断了熊大哥的怒吼。
她哭得眼泪和鼻涕不断滑下。
因为她还只是个孩子，想要表达难过与伤心，她只知道哭泣。
她一把扑到熊大哥的脚下，抱住他不肯撒手，却被熊大哥一把抓了起来：“我说让你走！！你到底听到了没有？！”
“吼——！！！”熊大哥猛地朝小女孩大吼，用最狰狞可怖的怪物模样，试图唤醒孩子们在遇到怪物时心中最原始的恐惧和退避。
“放开她！”酷拉皮卡在这时赶到，手中锁链飞扬，秀丽的眉头冷厉至极。
慕言同时出现，身形飘忽到熊大哥的另一边，堵住他全部退路。
在看到慕言的刹那，熊大哥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他还记得三天前那些师团长仗着自己实力强大，妄图吃掉那三名在蚁巣附近的人类。
可最后的结果是，全军覆没。
出于自救的本能，他将小女孩抱在怀中，一手轻轻抵住她的脖子，声音发抖地说道：“我警告你们！别、别过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放开她，我可以给你一个全尸。”酷拉皮卡神色冰冷，声音冷沉，锐利的眼眸满是杀伐之气，身上外放的念更让熊大哥心惊肉跳。
难道……他今天真的要到此为止了吗？可是，他明明才刚刚找到……
他才刚刚有机会去保护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东西！
熊大哥的目中不断动摇，一抹绝望的情绪不自主流露出。
慕言从他的情绪分析里，看到的是【害怕37%，守护36%，懊悔13%，惋惜9%，绝望5%】，而“绝望”所占的比例，正在不断攀升。
这只奇美拉蚁……慕言只是一眼，就能看到他的心中毫无杀意，他之前所做出来的凶残可怖的模样，全都是虚张声势，就连在最紧张害怕时抱小女孩的动作，也选择了让孩子最舒服的姿势……
只是看着他的眼睛，慕言就知道，这又是一个有着人类时期记忆的家伙。
他们虽然披着蚂蚁的外壳，但是他们眼中的温情，与人无异。
慕言刚想拦住酷拉皮卡，就听到小女孩哭着大喊道：“你们干什么？！不许你们欺负我爸爸——！！”
她将小小的手臂张开到最大，可即便如此，与她身后的熊脸壮汉比起来，她显得那么柔弱和娇小。
慕言和酷拉皮卡都是一愣：爸爸？
熊大哥一震，身形猛地一僵，可下一刻，又朝她爆吼道：“你在胡说什么？！谁是你爸爸？！你怎么可以随便认怪物当爸爸？！你现在越来越离谱……”
可不等他说完，小女孩却更大声地喊道：“你就是我爸爸！你就是我爸爸！只有我爸爸才会这样说话，只有我爸爸才喜欢这么吓我，呜哇啊啊——你就是我爸爸——”
小女孩哭得抽抽搭搭，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决堤般不断往外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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