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良?你想多了。
上天都是公平的,因果循环,一报还一报,风水轮流转……
沐予明那傻der是乌鸦嘴吗?
看着眼前穿的六中校服的一堆人,白晚童沉默地45度角仰望天空,思考自己为什么这么点背。
思考人生大概三秒过后,她又面向眼前的一堆人,都是熟面孔啊,其中混杂着昨天被她按在地上摩擦的八个人。
“哟,昨天不是还挺拽的吗?继续啊!”说话的人一只眼睛周围青紫,嘴角破皮青黑,胳膊上的皮肤也有擦伤。
这一圈多少都是跟她有过节的,特地多找几个人壮胆,一起过来找她麻烦的。
27个人啊……
有点麻烦呢。
点完人数后,白晚秋默默为他们哀悼。
哀悼结束后,她转头面对白晚风,“哥哥——”
话没说完,身后就有人流里流气地打断:“想在我的地盘上欺负人,问过我了吗?”
红色和黄色交织的头发在风中凌乱,白晚风回头,一眼就认出了那西红柿炒鸡蛋一样标志的头发。
莫约有三十来号人走路带风拎着根棍子朝他们走来,毛荣走在最前头引领风骚。
说实话,有点怀疑他们这根棍子是不是从早上握到现在的。
“老子进局子的时候,你们还在上课呢,小兔崽子。”毛荣打了一个自认为很炫酷的pose:“一起上吧。”
放平常这动静总得引来人,但这里是佳人巷,在毛荣的带头下一群人把六中的崽子拖进了巷子。
白晚风兄妹三个就在边上看着,虽然毛荣他们一群人打架是出了名的野蛮,但是他们都都注意着不过来,还把想要过来的人给拖进人堆里。
因为人数优势,所以这一架没打多久,只是每个人脸上都挂了点彩。
“来,说说你们干嘛来的。”毛荣蹲下身拍了拍一个人的脸。
“丫的,白晚童你一个一中的,不怕处分吗!”
毛荣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打人的是你爸爸我,关人家小孩什么事儿。”
“特么的,别装!就是她昨天打了我八个兄弟!”
“哦,原来是你们呀。”毛荣捏着他的脸,“洪黑说昨天晚童跟人打架了,嘴角还青了。”
所有人目光齐刷刷移了过来。
“原来是你们啊。”一个个摩拳擦掌的。
“……”六中的不良少年。
要不你先看看谁伤的更重一些?昨天那俩丫头还在讨论,要不要把那八个人打骨折呢!
“晚童,你干嘛打他们?”毛荣转头问她。
“有人摸我大腿。”白晚童一边扫视着那群人,一边冷漠开口:“就那个。”
她指了一个人。
所有人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一个染了一头紫毛的人,然后缓缓朝那个人移动过去。
昨天摸人大腿的变态:“……”
“靠,你是变态吧!人家小孩才初三,14岁。”
“老子这辈子最讨厌这种人了,变态。”
“怎么能这么对女孩子呢?”
“让别人摸你一下试试爽不爽,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摸女孩子了。”
“敢动我们的小天使,你胆儿很肥呀。”毛荣看着那个傻缺,颠了颠手上的棍子。
旁边有个小弟转头面对他们兄妹,看得出来他是想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但是在那有些凶的脸上显得不伦不类:“江湖事江湖了,要不你们先回家吧。”
“嗯,再见。”白晚风应了一声,跟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两个妹妹往里面走。
—
他们本来以为今天的混账事儿差不多就完了,但事实是他们把生活想的太美好了。
走到了家门口,看着前面302的门牌号,沉默的听着门里面的声音,兄妹三人相对无言。
妈妈回家了。
筒子楼的隔音不太好,虽然屋子里的人明显已经压抑住了声音,但是那种粘腻恶心的声音还是被他们察觉到了。
不要误会,他们父母没有在给他们造小弟弟,这只是单纯的他们的妈妈在“工作”而已。
里面那个不知道是谁的男人也只不过是一个恶心的嫖客而已。
白晚秋脸色非常绿:“呵,我以为她呆的洗脚城被扫了以后,她至少要在警局里过一夜,没想到她竟然又带人回家……”
白晚风僵硬地拍了拍白晚秋的肩膀。
其实自从白晚风收入(打工工资+奖学金)稳定后,他们的妈妈就安分了,让白晚风几乎以为她要从良。
结果安分没两年她又开始重操旧业,从几个月前开始夜不归宿,前几天还带人回家。
白晚风也和她聊过,但是问她什么她都不开口,坚持把非暴力不合作贯彻到底,最后惹急了就坚称自己想要钱。
沉默片刻,白晚风拉着两个妹妹往上走。每次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回家的时候,他们一般会选择上天台,天台上面有几袋已经硬成石头的水泥,几张旧椅子,一套旧沙发,和一张旧茶几。
三个人什么也没说,打开天台的门,把书包放在茶几上,就坐在沙发上发呆。
天台周围老旧的栏杆已经脱漆了,连接处还生了锈,头顶的透明玻璃板也蒙了一层灰。
白晚风很喜欢下雨的时候来天台,因为天台上一半被透明玻璃板给遮着,可以很近地看着雨幕却不被淋湿。
因为知道他们家的情况,所以岑奶奶把天台的钥匙单独给了他们一串,而筒子楼里的人也会搬几把旧椅子上来。
以前毛荣经常会在这里和朋友聚会,但是后来就勒令手底下的人换了个聚会的地方,说在楼顶喝酒容易摔死,不过还是会定期来这里换一下食物和酒。
白晚秋从沙发底下拖出来一小个箱子,里面放了面包、啤酒,和一些其他东西。
拿了瓶啤酒的白晚风,手里的酒还没有待够三秒呢,就被白晚秋直接抢过去:“没听毛荣说吗?天台喝酒容易摔。”
“下半生不是中风就是偏瘫,别说变成光了,不变成偏瘫就好了。”说完白晚秋自己打开啤酒猛灌一口。
“……”白晚风沉默片刻:“哦。”
被资本主义打压的白晚风反抗未果,只能起身走到栏杆旁。
一抹斜阳擦过了他的鼻尖,他看向夕阳的方向高举起一只手,感受风从他的指尖掠过。
这绝对是一副很美的画卷,漂亮的少年站在天台,一手扶着栏杆,一手高举着似乎是想要抓住斜阳。
阳光划过他高挺的鼻尖,被阳光照到的地方像是镀了一层暖黄色的绒光,而除此之外的地方却是一片冰凉的蓝色。
暖色的阳光非常温柔,但是那不能照亮佳人巷。
白晚秋从箱子里拿出毛毯,看着沙发上沾枕就睡的白晚童,叹了口气。
“哥哥。”白晚秋把毛毯盖在自己和她身上,擡眸间看向白晚风背对着她的阴影:“今晚不会太冷吧?”
“不会。”白晚风睁开眼,垂着眸走过来,轻轻揉了揉她的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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