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太迷恋结局了。
余潇穿着一件姜黄色的碎花连衣裙,坐在白晚风家的沙发上。
余潇从最开始就对白晚风和沐子归的感情问题持保留态度,因为他们两个人的家庭情况,别说是门当户对了,就连云泥之别都算是客气的。
真要打比方,那就是沐子归出生就在终点,白晚风却离起点十万八千里,如果不是白晚风腿长跑得快,说不定现在连起点都够不上。
白晚风长得再漂亮又怎么样,爱的前提从来不是漂亮,而是有和那个人并肩而立的资本。
“你家没人吗?”余潇问他。
“没。”白晚风强打起精神给他倒了杯茶:“我妈有事,晚秋和晚童要租房,约了房东今天下午签租房合同。”
“这样啊。”余潇喝了口茶。
“所以,你是怎么找上我家的?”白晚风问。
“问老班的。”余潇步入正题:“我来找你是想问问你们两个是个什么情况,昨晚聊的怎么样。”
白晚风懒懒的靠在沙发上,神情有些倦怠,似乎不是很想说话。
余潇上下打量他:“你才19,有些事情要适量。”
白晚风微微一惊:“这你都看出来了。”
“当然。”余潇又喝了口茶。
“行吧,不过你只比我大一点,别充哥哥。”白晚风很淡地说:“还有,你是怎么看出来前天我和沐子归做了的。”
余潇喝茶的动作一顿,做了两组深呼吸后才说:“哥,我叫你哥行了吗?别这么风轻云淡的扔鱼雷,鱼还要活。”
“啊?”白晚风懒懒地看了他一眼:“原来你不是说这个啊。”
“我以为你是熬夜!熬大夜!”余潇又做了两组深呼吸,正色问他:“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点低烧。”白晚风任由余潇把手背贴在自己额头上,说:“吃过药了,如果你不来,我现在应该还在睡觉。”
“沐子归那个混账玩意,千万不能被敏知道,不然她得撕了那混账。”余潇确定他只是低烧以后收回了手,咬牙切齿的说:“也不能告诉林珂,不然我真怕江南日报明天就出现‘小丑回魂分尸案’。”
“行了,是我没成年,还是他没成年?”
“你闭嘴,就你现在低烧这鸟样,我可以笑一辈子。”
“那你笑一下试试。”白晚风微眯起眼。
“试试就逝世?”余潇叹了口气:“你别这样看着我,太色气了,要是那个混账在指不定把你上了。”
白晚风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也没有回话。
“所以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余潇撑着脸看他:“确定关系以后就要异地恋的小情侣?”
“还没确定关系。”白晚风说。
余潇额角的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问:“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白晚风看着他的状态,深思熟虑片刻:“要不还是不说了吧,我怕你打我。”
余潇:“……”
你是怎么用最不食人间烟火的语气说最怂的话的?
余潇微笑:“我不打你。”
白晚风:“你发誓。”
余潇竖起四根手指:“我余潇,对天发誓,如果我打了白晚风,就高考考不上中意的大学。”
等他发完誓,白晚风才说:“恋人未满,跟你一样。”
余潇做了两组深呼吸,最终还是忍不住,站起来撵着他绕沙发转:“白晚风!但凡你不加后面那句我都不至于着急上火!”
要是放平常,余潇就算是再生气也绝对不敢这么搞白晚风,但也许是现在的白晚风看起来很好欺负,所以余潇就真的上手搞他了。
“靠!你说过你不打我的!”白晚风绕着沙发转了一圈。
“我看你是烧傻了,发誓是三根手指,我刚才竖了四根。”余潇抓住他就是一个锁喉:“而且你见我哪次正经发誓不是对着谢敏和谢叔叔的?”
经过这次会面,白晚风的心态没有好,余潇的心态也要崩了。
白晚风拍着余·eo·潇的后背,安慰道:“为什么明明我才是被上的那个,但你却比我更像失足少妇。”
余潇崩溃,大呼曰:“我求你别说了!好吗?哥哥。”
沉默片刻后,白晚风道:“现在更像了。”
“操!”余潇掐住白晚风的脖子摇晃:“你妈才——”
“好好说话,不然……”被掐着脖子按在沙发上的白晚风,假笑着伸手向茶几上的水果刀:“世界上可能会多一个失足少年。”
“……”余潇冷静下来,做了两组深呼吸,给了自己一嘴巴子,说:“对不起阿姨。”
余潇保证,今天是他做深呼吸最多的一天。
白晚风冷漠收回手:“嗯。”
“但你要知道,我的反应已经算好的了。”余潇放开他,说:“如果是敏,不把沐子归杀进医院七进七出,她就不姓谢。”
余潇长叹一声:“我先走了。”
“等等。”白晚风站起来:“陪我出去走走吧,不然我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余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说:“行,走吧。”
两人走在街上,绕了一段路,走花街过,去公交亭。
作为“冷脸酷盖天团”的成员,他们两个本来就不擅长聊天,如果要聊,只能尬聊,还不如不聊,所以他们默契地不说话,气氛还算和谐。
路过一家水果店,店门口正在卖特价处理的水果,一般是橘子苹果什么的,因为卖的极其便宜,白晚风这个“穷光蛋”就走过去看了一眼。
一篮用红色塑料篮子装的青梅摆在一袋袋橘子里很是显眼。
见站在门口的是个大帅逼,大帅逼还看着这篮青梅,老板娘道:“这是最后一篮了,你要吗?要的话我再便宜点。”
“要。”白晚风把那篮青梅递给余潇,拿出手机支付。
大概是为了抢生意、搞商战,水果店的每一袋水果里、一篮水果上都有一朵花和一张贺卡。
这篮青梅上就摆了一朵多瓣茉莉,贺卡上的内容也很有意思:
从前有一对青梅竹马,有一天天降绿茶,拐走了青梅,做成了青梅绿茶。
余潇:“……”
过了老半天,余潇才用手肘拐了拐白晚风,说:“白绿茶,我问你一个问题。”
白晚风莫名其妙,看到贺卡后翻了个白眼,:“问。”
余潇正色问道:“你和沐绿茶是怎么撕破窗户纸的啊?”
白晚风想了想:“忘了,好像是他把我拉进厕所里去亲了我。”
“……你们玩的挺花。”余潇垂眸又问:“如果我亲谢敏一下,她会不会知道?”
“不。”白晚风说:“你知道的,她只会以为你想搞她,然后下你半条命。”
“……嗯,我知道。”余潇摇头笑道:“她就没把我当男人,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她,她也不会知道我喜欢她。”
白晚风安慰道:“你瞅瞅咱俩现在是啥撮样,一个齐肩短发,一个头发半长不短,长得又那么中性,但凡有个人过去都会误以为是两个女生。”
余潇没有被安慰到,只是说:“过段时间咱俩去剪个头发?”
白晚风:“好。”
听他说完,余潇拿起一个青梅,狠狠咬了一口:“嘶——好酸!你怎么挑的水果。”
“我喜欢吃酸的。”白晚风伸手也想拿一个青梅,结果被他躲开了。
“你讲点道理。”白晚风哭笑不得:“我买的,你还不让我吃了。”
余潇不说话,拎着那篮青梅又跑去水果店。
因为没有青梅了,所以他只能买一篮死贵死贵的草莓回来。
那篮草莓上钩了一朵红玫瑰,贺卡上写着:只许官兵放火,不许你离开我,莓有你我不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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