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哎,这次是多亏七殿下,可他又哪能每回都来救你的场,万事还需自己小心。”重话到了嘴边还是没忍心说出来,这个小女儿一直都是自己最担心,但同时也是最不用自己操心的。
若事情还没到自己解决不了的地步,江卿尽量不去麻烦其他人。上次这种事说出来只会让阿爹阿娘徒增担心,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并且没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江卿便想着偷偷瞒过去。
江浔给秦言使了个眼色,只听秦言犹豫着说道:“卿卿啊,你觉得……爹娘先为你张罗一门亲事如何?早些准备倒还有的选,若是……”
江卿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宽慰道:“大哥和阿姊都还没成婚呢,爹娘不必急着操心我。长幼有序,就这样先张罗起我的婚事,反而说不过去。若是担心皇后那边,就更不用着急了,他们看中的是什么爹娘应该很清楚,就算没了我,他们也会把主意打在阿姊身上。除非爹娘有办法让我和阿姊一同出嫁。不过,我暂时还不想成婚。”
江浔,安泰侯子嗣不丰,就他这么一个儿子。江浔母族乃是北辰最大的富商——尹氏。尹氏的产业北至宜都,南达渔人海,东到钱塘,西至河湟,比之国库都不夸张。
尹氏发迹在扬州,当时府门口路过的话算子称府中有百年难得一遇的经商之才。可那时府里只堪堪有一个女儿尹殊。后来女儿长大了,尹氏的产业也越来越壮大。待她及笄之时,所有家产皆掌握在尹氏最后的独女一人手中。
奇的是,这偌大的家产在她手中流转自如。果真是应了那句‘百年难得一遇的经商之才’。当时江浔的父亲一介白衣书生,是尹府招来的赘婿。所以与尹氏有交易往来的客商都尊称尹殊一声‘尹老板’或是‘尹夫人’,而不是‘江夫人’。
当年国库亏空,尹殊前前后后捐出半数家财支援国库,国库周转得当全靠尹家此举。当时举国上下皆称尹夫人大义。先皇封其夫安泰侯,世袭罔替。也算是夫妻俩为儿子留了条后路。只不过这条后路,倒是江浔后来的所有选择里,最不起眼的那条。
秦言,秦老将军独女,年近不惑才得了这么一个女儿,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这才造成她幼时淘气的性子,天天上蹿下跳,府里没一个人能经得住她这样闹腾。
后来秦老将军随当时还是荣王的崇和帝出征,秦言听了也要跟着去,左右还是没拦住,让她偷偷跟去了。
等到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又不能耗费兵力护送她回去,只能让她留下了。秦老将军明令禁止她去前线,平日里秦言也爱舞刀弄枪,免不了有些小磕小碰,所以留在后方帮助军医救治伤员还是可以的。
一日江浔作战时不小心被敌军的箭矢擦伤,是秦言为他处理伤口。两人因伤生情,在那之后江浔只要无事,隔三差五便要去一回伤病营。若是见秦言无事,便装病让她治,若是见她在救助别的伤员,便跟在她屁股后头帮忙拿药递纱布。
秦老将军见江浔为人正直,勇毅果敢,是个值得托付的好郎君,便也没有阻拦。这段婚事虽然说是下嫁,可后来江浔阻止临济王谋反有功,崇和帝封其爵位——镇国公,倒也算门当户对了。
成亲之后江浔也由着她,想去哪里都陪着她一起。现在想起来他们倒还一同去过不少地方。生了江沉后性子才算收敛些。
再后来有了江宁跟江卿,那性子就跟秦言幼时一样一样的,天天上蹿下跳,不是翻墙就是钻狗洞溜出府玩,闹得府里不得安生。他们不是管不了,只是不愿意压抑小孩子的天性。
索性就把府门敞开,让他们玩个痛快。要是因为这个翻墙摔伤了腿反而得不偿失。倘若童年时期都过得不快乐,长大后也很难过上快乐的生活,在这一点上秦言深有体会。
这样看来,中宫那位在想些什么倒也不难猜。
江浔面色缓和了些,温和道:“无事,不想成婚就不成。左右得选个好人家。明儿那边这段时日我跟你娘也会相看着。”
“是,全凭父亲安排。”江沉在这方面倒没有太多的要求,爹娘挑的总归是最好的。
江浔又提醒其他几人道:“明日是射御测验,名次尚且放在后头,注意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知道了阿爹。”江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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