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依旧是艳阳高照。
虽说有秋老虎一说,但这老虎都快把秋天给咬完了。
今日是九月二十六,按照往年,还有几天就入冬了,但这天气……
谢安玄望着花坛上蔫哒哒垂着脑袋的花草,心中叹气,每日给它们浇水续命,依旧难活。
谢安玄不常卜天,昨晚回来后难得借星月观天象,只是卜算的结果实在算不上好。
定州,连州,前石三地都有久旱之兆,连州有越山河主干流经还好,但定州和前石可都不是什么水源充足的地儿。
且经历了今年从夏到秋六个月的烈日,连州内只有越山河支流流经的地儿,恐怕也有河床被晒干的。
最重要的是,无论是否靠近河流,庄稼都经不住天气的这般蹂躏。
天灾不可挡……
谢安玄幽幽叹息,心下生出悯然悲意。
若是,前朝哀帝那修了一半的通渠没被填平,或许……
可惜没有如果。
谢安玄本不是多思之人,只是今日脑中思绪翻涌不止,久久难平息。
她从 前朝哀帝玉衡白,想到了七十余年从未入世的师傅,又想到了她那位在边境的游商友人。
哀帝一生致力于救世,她扶平民,立女子,开通渠,压世族……只可惜,一人之力终是难揽将倾之厦,她成了宇朝最后一任帝王,死后也不得安生,平生事迹被当朝极尽歪曲贬低。
师傅明己这一脉以卜算入世为命,存世数百年,遍览人间兴衰,天机卜师之名一直流传江湖。但到了师傅这,她叛逆了!她不算了!她要为自己而活!不过也正因如此,师傅是天机卜师一脉里命活得最长的。
游商友人名姬和,生于当朝与焕国、霖国三国的交界处,无母无父,自己一路摸爬滚打在战火中长大,发展壮大自己的边境势力,昔年那双撕树皮求生的利爪已然深深嵌入了三国腹地。她对谢安玄说:“‘入世’就是要把往日耻辱尽数粉碎,然后重塑!”
谢安玄走得越远,见得越多,心中所思所想也就越深沉。
救世、出世、“入世”,哀帝、师傅和友人走的分别是不同的道,得到的人生也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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