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107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次劫期后他直接洞虚了, 加上他和自己问着问着，就莫名倒了下来，自己的手也再一次探索了一番……
和自己过度交流的情况, 让他又做了梦。
而且似乎是和在心魔劫里看到的画面有点续上。
梦里，他站在漆黑却如玉一般的树木面前, 擡手覆着光滑的树干。
那玉树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也表达着亲近之意。
于是他说：“多谢你愿意帮我。”
“……它有什么不愿意的？”
竹枝在他身后漂浮着, 双手抱胸, 语气冷淡：“这天下万物就无生灵排斥你, 你这话是不是有点太虚伪？”
洛川有一瞬冷了神色, 但又被洛雪的笑给遮掩掉, 让他看上去更加诡异割裂：“我看你就挺讨厌我呀。”
竹枝：“……”
她别过头：“拿了墨玉就滚蛋，没事别来我这儿。尤其是你那毁灭之火。”
洛雪的右手搭在左手手背上，安抚地按了按：“不管怎么样，还是多谢。”
他收走了墨玉木，墨玉木也心甘情愿地居于他的储物器中。
竹枝瞥了眼他手上佩戴的指环：“这是什么？”
洛雪又笑起来, 擡起自己的右手：“洛川研究的储物器，是不是很好看？”
竹枝真是不适应他非要把自己割裂成两个人炫耀，所以一言难尽且恶寒地抖了抖。
洛雪根本不在意，只说：“不过现在天都有不少人开始模仿起来了…不过没关系。”
他笑：“只有这一个是洛川炼制的，是他送给我的。”
“……你赶紧走！”竹枝抖到整片山林都跟着过风呼啸：“太诡异了, 你现在看上去……疯了一样。”
洛雪哈哈, 挥挥手，走了：“洛川不喜欢你, 所以就不跟你打招呼了, 我替他跟你说再见。”
他偏头，右边那张脸还是竹枝熟悉的温和, 仿佛带着对万物的包容：“竹枝，谢谢。”
在这个梦境里，洛雪和洛川确确实实离开了，但洛川雪也确确实实听见了从身后传来的竹枝呢喃的一句——
“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我，只是从不表露出来。”
.
洛川雪醒来时，就很感谢自己洞虚期的实力以及炼体过的身体。
虽说昨日真的荒唐了太久，他…到都出不来什么了，还被自己解了衣带露出来的大片魔纹蛊惑到从手到腿再到脚甚至殿月都来了几次，有好几次差点就……
要不是因为那一刹那的疼痛到底将无论哪个洛川雪都唤醒了一点，不然恐怕真的就会乱了计划。
他这时候里里外外沾染魔气…就算他真是魔主他也是找死。
他的实力确实还不够强，没到可以越级打败渡劫期的时候。
而洛雠的神魂，也没再留一缕在自己本体的识海里。
主要是如今不用如此，他们所思所想也完全共通，他不分裂神魂，对他养神魂上的伤会更好。
——他现在还没好全。
当然还没好全，那可是逆转时空留下来的伤。
“……所以其实我从前是一个面上和和善善，心里亦有自己的想法和情绪的人。”
洛川雪知道他醒来了，洛雠就肯定也醒来了。故而他搂着洛雠的腰身，将自己埋得更深的同时也是道：“后来做的事就是将表面的我和心里的我剥离开。”
就好似一个人有两个性格，一个是外交性格，一个是真实性格。但他作为天地诞生的第一个生灵，甚至是神一般的存在，既掌生也掌死，所以他的两个性格都没有任何一个是虚伪的。
洛川雪轻嘶：“不知道从前的我是怎么度过的，但想想都觉得很痛苦。”
简单来说便是……把洛雪和洛川看作两种性格的话，洛雪不是虚假的，可洛川也是真实的。
生与死面对同一件事看待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洛雪并不在意竹枝不尊敬他，可他心里，那时还没被分割出去成为另一个他的洛川，会在意，会认为竹枝终究是因为他才能有如今的地位和生命，就算不尊敬他，也不该如此，真不喜欢，那自戕好了啊。
……洛川雪在梦里，能够感觉到这两份感情。
好折磨。
也难怪他会疯。
一般来说一个人的善恶不会这么分明地去拉扯着自己，可因为他的特殊性，所以他的善恶是平等的，这就是最痛苦的事。
洛雠搂住了洛川雪，低声：“分出来才是自救的最好办法。”
不然他迟早要疯。
如若他陨落……这天下会如何，谁也说不准。
可也说不定，他的命运本就是陨落。
他的使命也许从来就只有创造生灵，可他走偏了。不然真的很难解释为何他会被人族杀死。
更重要的是……
洛川雪道：“竹枝和‘我’都没有提到人族，话语里却提到过很多次‘人’，而不是什么魔、妖。”
他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如今天下以“人”论，是因为人族势大。
可当时显然不是人族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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