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就明显感觉到手下的身体僵住了。
似乎觉得谢臻的反应很有趣,廖修远又摁了摁。
谢臻被捏的有点痛,轻轻抽了口气,“疼疼疼,哥,轻点轻点。”
被小炮灰这样扯着嗓子一喊,两人间有些微妙的气氛迅速和缓了许多。
“嗯,廖老师你想说什么,我听着呢。”
“我主要是想问一下你的想法。”
“我?”谢臻一下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向来身不由己的倒霉蛋趴在枕头上,一时间有些心思百转。
外面刮来一阵风,让他裸露在外的脊背有些受凉,谢臻轻轻抖了抖,也许是因为来这里太久没有过可倾诉的对象,也许是因为他在这两天确实只跟廖修远相处的最多。
虽然他仍旧有些害怕跟廖修远亲近。
但在这个时候,谢臻真得很想说一些话,他实在是憋得太难受了。
“嗯,你的。”
廖修远感觉到身下的人深吸了一口气,看起来像是在组织语言,过了约莫一分钟,他听见了谢臻的声音。
到底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后辈,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声音被捂得发闷,露出一点掩藏不住的瑟缩和颤抖。
“廖老师,我老实跟你说,我其实也不是很想这样的,我知道我以前可能也是犯了些错,用了点别人觉得可能不太好的方式,这些我都知道,其实一开始炒CP,也不是我的意愿,如果您不愿意可以跟我说,我跟导演来说,到时候实在不行我退出也行。”
“有很多事情……”谢臻顿了顿,“我知道可能以前做的不太好,反正我以后都会改正,您要觉得那里不对也可以直接说,或者直接跟我江湖不见了也可以,我不介意,我只是……”
“我确实目前也没有反抗经济人的能力,但是我也会尽力跟你合作,不麻烦你,实在不行我可以退出。”
谢臻大脑很乱,这些话乱七八糟的,里面有他对原身的辩白、对自己的解释、还有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说这些的时候,感觉自己又有些发抖。
可能是因为激动把,谢臻也不是很清楚。
这是他来到这里后第一次试图跟别人讲这么多话,他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但他想说出来。
“我其实可能也不该跟您说这么多,但是我总觉得,不管您的态度怎么样,我想把我想说的话先说清楚。”
男人的声音停下后,廖修远没说话。
他看着谢臻那盖着药油、细细发抖的背脊想,这个人真是个奇怪的人。
他以为他胆小的时候,他其实又很勇敢;他以为他卑劣的时候,他其实又很赤城;他以为他虚伪的时候,他其实又很纯净。
此刻在他面前的谢臻,好像成为了跟之前那个人尽皆知,口口相传的谢臻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这个更坦率、更直白,像一团小小的火焰,又像一个初来乍到慌张的毛球球。
廖修远低头打量着趴着的小演员——此刻窝在被子里,头发乱蓬蓬的,从里面可以看见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很好看。
“不用这么紧张,”廖修远恍惚间又想起那只小狗狗,他给对方盖上衣服,起身慢吞吞得去洗了洗手。
“综艺节目都是这样,既然我同意合作了,就不会说这说那的。你不用总这么拘谨。”
“我知道你的舆论不太好,这边我也会处理,不用太担心。”
廖修远没刻意压低声音,这都是大家秘而不宣的交流,倒不用担心外传。
“嗯,好。”谢臻看起来还是有些没缓过劲。
但他还是擡起头,冲廖修远擡头露出了一个笑。
就这么个笑,让男人愣了愣神。
可能是因为终于说出了某些话,也可能是因为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谢臻窝在被子里,冲廖修远露出个发自内心的笑脸。
卧室的灯本就算不得明亮,细细碎碎的暖黄色的光影从头顶洒下来,把被子和里面的人都染上了一股淡淡的金黄,看起来就像是一大捧松软的棉花里坐了个人。
谢臻头发有些凌乱,一双眼睛更盛满了细碎的光晕。
那眼睛亮闪闪的,平素向下的嘴角很愉快的挑上去,明明是锋锐的眼睛,此刻却笑得莫名可爱。
“谢谢你,廖老师!”
那确实是一张非常好看的脸。
在光影和笑容的衬托下像是被某位艺术家耗尽了心血,一点一滴创作出来的油画一般。
廖修远看着这张脸,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了个大胆的想法——面前这个小倒霉蛋或许很适合、很适合一个他们一直在找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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