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同演戏的一天
“怎么了?”廖修远撇开眼睛看着他, 这家伙不肆意妄为乱搞的时候,也是一个很认真的人。
“碰上什么人了还是?”见谢臻不说话,廖修远也没挪开眼, 就一直盯着谢臻,他这时候的眼神中显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锐利来,像是探照灯一般。
“没什么, 就是遇见了一个以前的熟人,”谢臻目光移开,有些含混地说道。
倒也不是他刻意隐瞒, 只不过他跟陈维明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太久, 当初网上闹得满城风雨,原身又因为这事一再跌落下去, 你让他跟廖修远实话实话也属实有些为难。
“没事,我自己调整一下就好了。”他说完后,又转过身面向导演,“不好意思, 我今天确实状态不好,我能先缓一缓吗”
大概是因为廖修远的投资, 也大概是因为廖修远的坐镇, 导演大手一挥就让他坐在旁边先休息一会。
屈星文没说什么,倒是演许初唐的女主乔优时不时会往这边看上两眼。
听出他不想多说, 廖修远也不再追问,只用一双眼睛跟着他,谢臻在旁边坐下, 要理清自己繁杂思绪的时候一擡头, 突然看见了廖修远的眼睛。
那双锋锐的眼睛朝他这边望过来,廖修远的眼睛是刚刚好的一双眼睛, 既不太大破坏了整张脸的平衡,也不太小显得贼眉鼠眼,既没有狭长到带着妖气,也没有平滑到毫无一丝美感。
他瞳仁漂亮,目光含情,这么双眼睛在电影的镜头里几乎总是完美的。
人们形容他的眼睛像是一盏灯,不带笑意落在你身上的时候总带着打量的含义,但是隔着剧场嘈杂的人声,隔着从树叶中落下来的金色光片,谢臻对上那双眼睛时,只觉得心跳猛得落了一拍。
注意到对方看向自己,廖修远挑挑眉,朝对方笑了一下——带着某种深重的宽慰的含义。
要是廖修远那群狐朋狗友此刻在这里,估计会把他这幅样子拍下来,用作以后嘲笑他的永恒理由,毕竟他们真的没怎么见过廖修远那双眼睛在演戏之外的情况下会带着讽刺、嘲笑或者玩笑之外的神情。
但那表情很好的安抚了谢臻,他几乎一秒钟后就把陈维明的事情扔到了脑后,就是副作用也很强——因为恍惚间,谢臻想起了一件更让人尴尬的事。
他想起了他靠在车窗上时,对方似乎,可能,大概,也许,八成,在他嘴唇上落下了一个吻?
谢臻在那一瞬间觉得他屁股底下的坐的板凳立刻长出了千百根钢针,把他扎得坐立难安。那到底是他在做梦还是真实发生的?
要是他在做梦——那他也太胆大包天了吧!
而他“梦里”的对象此刻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刚刚还面色自如的小演员瞬间开始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就像身上突然长出来了无数倒刺一样。
那双平素里好看的桃花眼里的眼珠子也非常欲盖弥彰地落在了一旁:剧场边的池子,剧场人手里的剧本,就是没落到廖修远脸上。
似乎是被盯着太久了,谢臻忍无可忍,几步站起来一阵风一般了导演面前。
“导演,我调整差不多了,我们开始吧。”
他表现的如此积极,把导演吓了一跳:“小谢啊,这就调整好了,要是感觉状态不对的话,再调整一下也是可以的。”
戴着帽子的男人笑呵呵的,看着谢臻的表情和蔼的就像过年回家时的七大姑八大姨——虽然谢臻没有这些角色。
“没事了,我可以的。”
再在那一个人胡思乱想下去,谢臻都不知道他接下来要怎么面对廖修远了,只能赶紧站出来,干点别的事转移一下注意力。
他也不知道廖修远到底有没有看出来,反正他对谢臻的行为没有任何异议,大明星的眼睛落到他有些发红的耳朵上问道:“调整的怎么样了?”
“挺好,挺好的。”谢臻连连点头,应了几声就蹿到了场上。
“好,第十五场第二幕,开始!”
场记板拍下,谢臻又重新变成了申屠朔——谢天谢地,有了廖修远那不知真假的尴尬一幕,他此刻脑海里关于陈维明的想法几乎是一瞬间被冲散了。
他搂着乔优,目光却遥遥的落向一身白衣的聂无隐。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摸……”
申屠朔的嗓音被酒润的低沉,那落在对方身上的目光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恨之入骨,可嘴里吐出来的话语却显得温和又缠绵。
“是个好苗子啊,廖老师。”导演的目光并没有离开摄像机,他压低声音感叹,“之前看他拍戏怎么没发现还是有点灵气的,还是廖老师点播的好啊。”
“还行,说出去是我的徒弟不磕碜,”他拍马屁的对象并没有因为这句话显出多么志得意满来,男人拖着下巴坐在椅子上,看向谢臻的方向。
申屠朔此刻正看着许初唐离开的背影,那个漂亮又善良的女孩正在为白兔包扎好他受伤的后腿,神色专注。
刚刚处置完下属的魔教少主站在他的房门口,他此刻双手染血,连黑色袍子都因为叛徒的血液染出厚重的暗红色,这个向来随心所欲的少主停住了脚步,他看向房门里那只兔子,没有说话。
去读读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