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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1 / 2)

第六十九章

“兄长, 你怎么来了?”

秦游听闻张阿来报有大队车马前来,原以为是仓曹终于睡醒运来了粮食,故而亲自出迎, 没想到见到的却是许富。

面对惊喜无比的秦游, 许富却是一张仿佛被人欠了巨债的冰块脸。

秦游也知道自己这次事情做得差了,满脸堆笑地又冲着许富行礼, 又挥退了正在兴致勃勃看戏的张阿等人。

认怂的场面, 是万万不能让下属看到的。

许富微一挑眉,侧身避开秦游的礼, 终于说出了两人见面来的第一句话:“怎么, 你来得我就来不得?”

秦游面色大窘,兄长你这么说话, 天是完全没办法聊啊。

但作为理亏的一方,他还是勉强把话接了下去:“这浚河之事又脏又累的, 兄长您现在也是咱成固县出名的士子,完全没必要来啊。”

“你也知道这事又脏又累啊!”早就憋着气的许富见秦游这幅涎皮赖脸, 完全不当一回事的模样, 终于爆发,一拳锤在了秦游肩头。

“你怎么就应役了?往家中送个信来,怎么也是能给你出了这份代役钱的!”

许富近几年都在混士子圈,讲究一个泰山崩于前面色不改,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静功。

但他实在没办法控制住心中的怒火。

姑姑就剩了表弟这一根独苗在世上, 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大父大母还不知会如何悲痛。而且应了就应了吧, 还没打发人往家里送个信。

这要不是弟妹想得周全, 趁着大父寿辰送了贺礼并口信来,家中还不知晓表弟居然应了力役。

平常多机灵的一个人啊, 而今于亭中也有威望,这避个徭役还不是简简单单,又何苦来哉。若是缺钱,来家中说一声不就完事了?今年互相帮扶着可是挣了不少,非要逞这个能!

“兄长,今番郡府严令,七科谪之属不得缴纳代役钱免役。”

秦游不说还好,一说许富更愤怒了。那郡府发放的文书,和具体执行能是一回事吗?

只要钱给得到位,即便不能交钱免役,请人代役也是可以的。

平常多机灵的一个人啊,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犯糊涂。

不过许富很快捕捉到秦游脸上并不真切的歉意,倏地明白过来弟弟不是没想到,而是故意的!

怒火终究还是驱使他挥出了打弟弟的手。

许富含怒出手,秦游也很“配合”地整个人往地下滑去。

许富没好气地看着自家弟弟表演,口气中满是不耐烦:“别装样,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不收拾你了。”

秦游却脸色青白,额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艰难喘着粗气,仿佛下一秒整个人就会撅过去。

“阿游,你怎么了!”许富肉眼可见地慌了,也不敢贸然挪动秦游,张口就要喊人。

“兄长莫慌,我没事,逗你呢。”秦游艰难地将自己翻成仰面朝天状,弱弱地吐出一句话。然后使劲搓搓脸,让血色缓缓浮现,气息逐渐平顺,没有那么骇人了。

许富又急又气,恨不得狠狠给上秦游一脚,但又怕方才的情况再度上演。仔细观察一番确认秦游没有大碍后,无可奈何地撩起下摆,一屁股坐到了秦游跟前:“到底怎么回事?”

秦游已经将双手枕在脑后,自在闲适地望着秋日湛蓝的天空,懒洋洋地说道:“都说了方才是逗大兄你玩的,我可不想被你揍。”

许富气得牙根痒痒,小小地踢了秦游一脚:“你刚才那模样可不像是和我闹着玩,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游已经数起了南飞的大雁,没有开口的意思。他总不能告诉兄长是他那个倒霉的系统恰巧在刚才完成了版本大更新,人物面板上多出了威望统率这一项吧。

许富看他惫懒,正欲再度动手,却被秦游话语堵住:“兄长,我都成人娶亲了,总要有些秘密吧。”

许富忿忿地坐了回去:“盼着你不是瞒着弟妹藏了私房钱才好。”

见总算离了秘密这个话题,秦游也有了斗嘴的兴致:“听兄长如此说,想必藏私房钱肯定很有一手咯。让我好好想想,要不要告诉嫂嫂。”

许富登时急了,鼓着眼睛道:“你敢!”

秦游咂咂嘴,露出一切尽在掌握中的了然微笑:“看来果然是藏了。”

“你这个小竖子居然诈我!”

“兵家先贤有言,兵不厌诈啊。”

“你这小子到底是从哪学的兵法,有模有样的。”

“我说是无师自通,兄长你信吗?”

“滚,你小子嘴里能不能有一句真话,哪怕是用家传两个字糊弄我一下啊。”

“好吧,那就是家传的。”

秦游答话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头,其实就是前世视频看得多了些。

兄弟两个也是两月未见,天南地北的闲话一阵后终于把话题扯回了家中。

“家中可还好?”

秦游并不担心舅家会因为市籍而被卷入浚河一事。

大父早已过了应役的年岁,两位舅父已经获得了官大夫的爵位,这是自秦朝传下的二十等军功爵第五等。

如今虽不似秦朝那般依照爵位高低享受各种权益,但第四等不更爵位之上还是能免除劳役。代价是捐赠两千石粮食或等值的钱物,并无法传给子孙。

至于兄长,月前已经通过岳家转为了民籍,并成为了本乡的孝悌。这也是安汉公王莽的一大创举,负责在一乡之中宣扬孝行,名义上是孝廉的预备役,可以优先推举为孝廉。

在秦游记忆中只存在了极短的一段时间,不过此时已经变为成例了。当然,这也是免役的。

所谓的阶层跃升,家族呈上行之势便是如此了。

本质上是通过各种手段钻国家的空子。不过因为条件极为苛刻,已经分得蛋糕的不愿舍弃蛋糕,国家还会定期迁陵进行削减,所以人数总体上还是可控的。

远没有到东汉世家林立,可与皇权分庭抗礼的糜烂。

许富也学着他的样子躺下,顺手揪了两根草茎,分给秦游一根后将剩下的一根咬住,没好气地说道:“好,也不好。”

“这又是个什么说法?”

几番磋磨下来,许富已经少了几分火气,只带着三分讥诮说道:“如果你没有应役,来给大父贺寿,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秦游垂下眼皮,压住其中落寞,轻声说道:“是我不孝,回去后定亲自上门向外祖父请罪。”

“别以为这么一句话就混过去了,大父可为你准备了一顿好棍棒呢。你小子,且等着挨揍吧。”

“唉……”秦游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好半晌才像认命般说道:“希望大父到时候下手轻点,不然我就要大仗走了。”

“放心,最多也就是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阿游你医术不是很不错嘛,自医一下得了。”

秦游听着这一点都不像安慰的安慰,额上已经爬满了黑线:“医者不自医。”

许富语气轻松:“是吗?那我就不知道了。要不为兄到时候从县中的医曹给你请大夫?”

秦游觉得自己也想打人了。

他再次决定换个话题。

“兄长,你还没告诉我你这次来干什么来了呢。”

成功收获了许富看傻子的眼神。他开始以为秦游是想用这个问题打岔,没想到秦游是真不会啊。

“阿游你傻了?我想干什么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

秦游还是糊涂着,望向许富:“什么?”

许富没奈何,用手指着自己:“咱们家是干什么的?”

秦游答得很快:“当然是行商的啊。”

许富又用手指着不远处喧嚣的牛马:“那些又是什么?”

“咱家的货车啊。”

刚回答完问题的秦游额上立刻挨了狠狠一指:“还想不明白就别说是我弟弟,瞧你那笨样。”

“可是兄长你不是已经被举为孝悌了吗?”

阶层已然跃升,再亲自行商事就有些自降身份了。

“为兄今日就再教教你,无论何时,都不要忘记自己的立身之本。咱家因商而兴,也因商而为世人所重。若因为自重身份就废弃商事,无异于自毁根基。”

秦游陷入思索之中,这听着有点像他前世大漂亮国的产业空心化。

只是不忘本也用不着自己亲自来啊,哪个高门大户没有几个白手套。

等等……秦游忽然发现了其中盲点。家里现在还真没有白手套,而且多半还是因为自己在这的缘故,兄长不亲自来看一趟不会放心。

家人之中有些情谊只需领会,无需言明,因而秦游也就没挑破,只是顺着兄长的话说道:“难道兄长此来是为行商的?”

“还不算笨。这沿渠数里之地,此时汇聚着上千人,需要采买的东西不在少数,其中还有仓曹水曹这些刚发了一笔财的家訾丰厚的吏员,正是赚钱的好机会。”

“可怎地只有兄长你前来?”成固县好歹几万人呢,能看出其中商机的聪明人必然不在少数。

许富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尽职尽责,但不忘用上嘲讽的口气解释道:“阿游你还是太年轻。不过我观你似以兵法勒令众人,那你应当知晓为何军中仅止军市了。”

“只有军市当然是为了不泄露军机,然后……”秦游话音忽地顿住,随后音量拔高,“咱家向县中缴纳了税赋?”

“那是自然,想要赚大钱,就先要舍小利。不过家中也只是抢了个先手,过几日还会有别家的商队到此。吃独食,太遭恨。”

这次换秦游翻白眼了。好一个挂靠专属经营权,课本上写好的秦汉经济不甚发达的呢?

也是,再过一千年都整出外卖和纸币了,不发达只是相对的。

被风吹得身体有些发寒的许富没给秦游继续思索的时间,双手撑地坐了起来,看着水面道:“天也不早了,赶紧地起来,家中给你准备了东西。”

少一时,许富抖出一件复衾,在秦游身上比了比,满意道:“芸娘初时说你长得快我还将信将疑,现下看来得亏你嫂子舍得下布料,如今穿着正好。”

这是家人给的东西,秦游也不扭捏矫情,大大方方收了,一双眼还不住货架上堆放的货物瞟。

许富猜到了秦游的意图,而且他此来也存了满足秦游意图的心思。

家族如何壮大?当然是集中有限的力量托举能够出人头地的子弟,然后在子弟出头后让其人反哺家族啊。

秦游而今已经展露了自己的资质,是有能力出头的,家中现今又有余力,当然要帮上一把。

表弟现在可是管着一百来号人呢,又被县尉赏识,假使此番能顺利返回家中,成为一乡豪强绰绰有余,正好与家中互为犄角,守望相助。

不过这弟弟心眼多,越长大越不好玩,所以许富任秦游看了个够,整个人都快变成苍蝇搓手状才施施然说道:“说吧,你小子又看上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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