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以为踩到的是刘基的腿,谁知低头一看,竟是一把佩剑。
他“唰”的一下捡起,对着月光瞅了瞅,青色的剑柄上还刻着一个“刘”字。
穆云之眨眨眼睛。
他整整半日竟然没发现刘基身上还背着一把剑!估计是因为对方唯唯诺诺,对旁人使出武功时也都只是拍拍手,才让他忽略了身上的武器。
曾几何时,他是不是听过谁说有一个什么人剑柄上也刻着“刘”来着?
时间过得太久,穆云之已经完全忘了,只把剑放回刘基身边,自己蜷缩在角落里。
不知不觉,他的大脑也愈发沉重,彻底失去意识,再睁开眼时,已是晨光熹微,燕语莺啼。
“你醒了。”说话的是殷兰,她捂着胸口坐在一旁,脸色并不友善。
穆云之揉揉眼睛,惊觉旁边少了个人,遂问:“刘基呢?”
殷兰:“不知道,半个时辰前我睁开眼睛,洞xue内除你之外就再无他人了。”
穆云之左右环顾,见果真如此,挑眉问:“你以为我相信你的鬼话?”
殷兰面无表情:“我与他无冤无仇,对他下手倒不如对你下手,你怎么睡醒一觉,脑子糊涂了?”
穆云之:“我并不糊涂,你与我有仇,却又不想直接杀了我,就用刘基做要挟慢慢折磨我。”
殷兰:“……随便你怎么想吧。”
说罢,女子直接合眸打坐,不再理会他。
“喂。”穆云之轻轻搭话,“你真不知道他去哪了?”
殷兰:“我对正常男人的死活都不关心,我只杀薄情郎负心汉,比如你。”
穆云之诧异挑眉:“我怎么薄情了?”
殷兰:“你辜负了白小棠一片心意。”
“我……”穆云之一时语塞,“好吧,算你说得对。”
现在再说出什么当妹妹一样的句子只会让死去的青梅在地下伤心,他也无心解释。
徒弟为男人死了,身为师父的殷兰为徒弟要杀了男人报仇,这样的想法他也多多少少能理解,但理解归理解,他绝不会让自己轻易被对方杀死。
殷兰:“可惜我现在杀不了你,我的内伤太重了,估计都活不过明天的日出,不如你过来,我把身上的内力都传给你,你替我杀了叶南风。”
“……”
穆云之:“你是不是脑子不太清醒?一边说要杀了我,一边还说要把内力渡给我,怎么,你与叶南风有血海深仇?”
殷兰:“他是个负心汉,杀了他的老婆,我本就想杀了他,只是我与他实力相差悬殊,伤不了他分毫,但你不一样,你会幻术。”
穆云之:“万万没想到你为了公道竟这般豁出去……那你把真气都给了我,你怎么办?”
殷兰浅浅微笑:“这就用不着你管了。”
穆云之没有想要此女身上真气内力的欲望,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只有两人待着的山洞,出去转转,找找失踪的徒弟和小竹马。
他说走就走,沿着山洞门口的脚印长途跋涉,走到一个僻静的森林,泥泞中的脚印戛然而止。
一个人走了出来。
“原来是穆公子。”
穆云之擡头看见眼前拱手鞠躬之人,险些脚底一滑。
眼前的刘基把书生般的发冠换成了高马尾,两腮接近眼底的地方被抹了两抹血红的涂料,看上去像是游牧民族的装扮。
“刘基?你搞什么。”
刘基直起身子,眨着眼睛:“自然是在跟你打招呼。”
穆云之:“我一早醒来看你不在,吓了一跳,你人怎么跑这来了?还是这样的打扮。”
刘基:“睡到半夜醒了,忽然念头通达,神清气爽,就到此处练剑。”
穆云之直勾勾瞅着对方两秒,还是觉得眼前的人不大对劲:“你昨日还与我说,你不会剑法,只会操纵心神的。”
刘基:“昨日是说了,但与你说话的那个是刘基不是现在的我,现在的我也不是昨夜的刘基。”
穆云之:“……啊?”
刘基:“我与刘基共用一副身躯,刘基不会剑法掌法,只会操纵心神,我不会操纵心神,只会剑法、掌法,他还为我取了个名字,叫刘崖。”
穆云之快被搞糊涂了。
感情这人还是人格分裂症?
一个名字还不够,还有两个不同的名字?
他只关心:“那你还能与我一同去找叶南风么?还是……只在此练剑?”
刘崖:“自然,穆公子的事,就是我的事,刘基崇拜的人,也是我崇拜的人,我与刘基的心都是一样的。”
穆云之:……
完了,他现在觉得他身边的人好像多少都点精神疾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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