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不听话了。”他在她耳边低语,眼神阴暗,“若是如此,那我只能把你囚禁起来,生生世世与我锁在一处,天上地狱,都要与我做夫妻。”
颜渺不可控制的打了个寒噤,掩盖在布料下的手臂因为恐惧冒出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良久,崔灏言松开她,“我带你去看样东西,你一定会喜欢的。”
月华如练,散落在湖泊上,清风掠过,漾起阵阵涟漪,宛若细碎的银光闪烁在湖面。
四周一片寂静,安静的诡异,一路上连虫鸣都不曾听见。
直到颜渺被崔灏言带着走进假山里,她才发现这里有一条密道。
密道缓缓开启,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流迎面而来,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两侧是被挖开的石壁,每隔一段距离就放上一个火把,无限蔓延照亮深处的路。
越往里面走,那血腥味就越重,颜渺不适的掩了掩鼻子,不想在往下走。
可是崔灏言打定主意要她跟着,强硬的抓着她的手腕,不许她逃开。
终于在拐角处,出现几间用铁栏位上的牢房,距离颜渺最近的那间,里面正躺着个满身血迹,狼狈不堪的人。
直至走近,颜渺也没认出那人是谁,只觉得这地方阴私可怕。
她从未想到,崔灏言这样外表光风霁月的人竟也会私下设暗牢。
越往里走,颜渺越觉得不适,直到她看见被绑在十字架上的慕容珩。
浑身湿淋淋的,原本张扬冷硬的外表被摧残,碎肉裹挟着布料乱成一团,远远看着仿佛是被水打湿了,走近一瞧才发现那不是水,而是他自己的血,浓稠的血液浸湿了外衣。
他伤的很重,此刻昏迷着,连打开锁链与开门的乒乓撞击声都没有惊醒他。
崔灏言命人用冷水将他唤醒。
木桶里是夹带着碎冰的冷水,被人高高举起,兜头浇下。
碎冰渣子宛若冷刺从头刺入,贯彻到尾,寒意顺着头顶像一条冷腻的冰蛇破开皮肉钻了进去,不受任何阻挠,戳过喉咙,穿过五脏六腑,紧接着与刚凝结不久的血液相融,那冷水往下流,到最后,只剩下泛着红的血水。
颜渺不忍再看这残忍的场面,甚至偏过头闭上了眼,可崔灏言很兴奋,揽着她的肩,迫使她看着面前那个人,对她道:“他过去伤害你至深,今日便是讨回来的最好时机。”
颜渺何曾见过这么狼狈的慕容珩,虽说她确实恨着他,可也从未想过让他以这种方式偿还。
“我......我害怕。”女子惊慌失措的嗓音从远处传来,慕容珩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他撑着意识看向她。
颜渺无措的视线与他对上,眼底的心疼不死作假。
值了,若她还肯对自己产生怜惜,那这伤受的就值。
只是崔灏言放在颜渺腰上的手刺痛了慕容珩的视线。
“渺渺......”是沙哑无力的声音,体内的软筋散还在发挥作用,能用的力气根本没多少。
崔灏言眼神一敛,拿起搁在架子上的一柄剑,牵起颜渺的手,让她握住。
女子的手小,且力气不足,无法举动这么重的一柄剑。
颜渺很吃力也不想配和,崔灏言极有可能借她的手杀了慕容珩。
不可以这样,不能草菅人命。
“不、不行。”女子全身都在抗拒。
崔灏言将人揽在身前,姿态暧昧的半抱着她,手指一根根的顺着她的指缝大力压着她握紧剑柄,随后手上用力将剑提了起来,剑尖稳稳地指向慕容珩的胸口。
“渺渺。”崔灏言在她耳边低语,“此人害你颇多,是这世上最薄情寡义之人,他如今是阶下囚,便是杀了他也没人知道,今日我们就把过去的仇一并了结。”
剑尖在颤抖,女子的嘴唇嗫嚅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原本清亮的眼眸此时蓄满泪水,连带着卷翘的睫毛上也沾染湿意,这样一双带着怜惜的眼睛无助的望向慕容珩。
慕容珩突然就不怕了,连生死都可以不再考虑,从前,他一直以为成就大业才是此生最重要的事,女人不过是拉拢势力的牺牲品,所以当初颜渺带着婚约登门时,他才决定应下,因为娶谁都是娶t,与其娶一个会制衡自己的人,不如娶一个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的人。
他也确实做到了,很少关心颜渺的事。
可现在,他后悔了,想要做些什么来弥补,可女子的柔情似水宛若一场虚构的梦,醒来后,好似神魂都随之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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