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女儿还活着,家人自然高兴,可这简单的日子并没维持多久。
一场突如其来瘟疫席卷了这本就满目疮痍的小城,那时尸横遍野,看着亲人痛苦的死去,比打仗还要痛苦百倍,正是因为瘟疫,一家人竟只剩下了冬果这刚学会走路的小姑娘。
“大家都说什么赫连将军英勇无敌,战无不胜,可依我看……”老者顿了顿,轻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捋捋胡须又讲述起那伤心的故事 。
村里人心疼冬果这个孩子,但每户人家活着都很困难,没人愿意再去扶养别人的孩子,靠着众人的施舍,冬果勉强活了下来,只是日子不能一直如此,大家商量着托人将她带到她姐姐那里去。
临走前村民将这铃铛挂在她身上,希望灵山上的神仙可以保佑这可怜的孩子。
自此他们就再也没见过冬果,也不知当时托付的那位商人究竟有没有将那孩子带到长临。
日渐西行,姚枝心中感觉堵堵的,面对着眼前的老者,她说不出一句话。
众人心情都很低落,姚枝今日也无心细细盘问,寒暄了几句便先离开了这铁匠铺。
仙遗村仅有的一家客栈条件极差,在屋内躺着都能听到外面那马蹄踩在地面的声响,难以入眠,姚枝起身走到院中,皎洁的月亮挂在天上,散发着幽兰的光芒。
“不知道沈逸青经历那场瘟疫时是何感受。”
望着月光,姚枝脑中不由得出现了他的身影。
……
此时此刻,行阳南侧的落霞峰上并不算安静,青云宗的殿堂内,沈逸青坐在正中间的位置,玄色的衣衫看不到一丝皱褶,他腰间的宝剑闪出几道光芒,脸上再无往日懒散模样。
“少主,宗主此次病的突然,计划还要继续吗?”
听到这话沈逸青嘴角勾起一抹寒冷的笑意,他手臂随意搭在案上,轻声道:“一切照旧。”
“对啊,机不可失!那老狐貍好不容易离巢了。”
一旁的王寺听到他这个决定,立刻拍手赞成,眼中的兴奋难以掩饰;似乎是想到了羊首教的种种往事,王寺越说越激动:“他们霸占着那几亩良田这次一定要夺回来,行阳的百姓连饭都要吃不上了,这群畜牲竟还能寻欢作乐。”
虽说当年瘟疫过后,羊首教也分崩离析,但是不知哪里又蹦出个老大,心思比上一个还要冷血无情,深沉难测。
现在行阳暂时交由赫连戎管辖,日子表面看是比从前好过了,但朝廷大把的赈灾银两却也没有实打实的落在百姓手里。
总有人想搜刮些油水。
想到这里王寺将手往案上一锤:“要我看这赫连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
此话一出整个殿内鸦雀无声,沈逸青挑挑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见这氛围不太对,王寺疑惑的问:“我说错话了?”
站在沈逸青一侧的紫衣女子低头看了看沈逸青的脸色,将双臂环在胸间,厉色道:“王寺,羊首教那群人未能将行阳纳入囊中也有赫连将军一份功劳。”
被这么一训,王寺的气焰自然小了不少,可殿上还有这么多人在,他硬着头皮磕磕绊绊地反驳着:“你讲的我定是知道的……”
字刚蹦出来几个,沈逸青便噌的一声从圈椅上站起。
“多说无益。”
他挥了挥手打断了王寺的话,懒懒散散地走到殿外,浅靠在柱上,紧接着沈逸青将头擡起,一轮明月安静地挂在天上。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跟出来的王寺疑惑的看向自家少主:“她?”
只是沈逸青并没有过多解释,婆娑的树影挡住了他面上的表情,只听屋檐一阵脚步声响起,眨眼间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躬身在沈逸青面前。
是青云宗的人,只见他低头轻声禀报:“姚大小姐今日去了那铁匠家中。”
“羊首教的人有没有注意到她?”
“暂时没有,不过大小姐倒是很敏锐,差点将在下发现。”
简单交谈过后,那人便隐入黑夜中,在一旁站了半天的王寺这才反应过来那个她是谁。
“你小子,这么关注姚姑娘?”
“是我将铃铛之事告知与她,姚姑娘才会来行阳,我自然不能让她出事。”
“好冠冕堂皇的理由。”王寺默默吐槽。
沈逸青听后勾了下唇角,背过身没管王寺怀疑的眼神,他承认,心中是有些慌乱,遇上姚枝后便多了不少难以解释的行为。
来不及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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