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间屋子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此刻王学才内心有些煎熬,他这些日子装傻当然有他的道理,只是没想到这两人竟一眼看破。
王学才的演技十分拙劣,姚枝双手环胸轻轻靠在窗前,见他面色逐渐苍白,这才说道:“我对你们家的琐事并不感兴趣,不过你若是愿意帮我,我自然可以替你保守秘密。”
“……”
“不同意?”
见他并没有立刻给出答复,姚枝装作要告诉葛红的样子,大步走到了门扇前。
“等一下!”
这可将王学才急坏了,这事万万不能让他娘知晓,想到这儿他不由地叹了口气:“两位都是聪明人,你们也能看出来,我娘一直希望我能考取功名。”
“可我确实不是那块料,这么多年了连个三甲都考不上。”
“那另寻他路便是了。”身为太师府的长女,夏臻却没有被那些规矩束缚住,她所做的事皆是她愿意做的,自然理解不了身不由己的感觉。
“唉,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娘比我更加执着,她在梦中都想着我能考上。”
“所以你想怎么做?”
“趁着这次的意外,我想让她觉得我再也无法读书,故出此下策。”
“所以你就装傻子?”夏臻听后轻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不理解。
“……”
夏臻一向心直口快,雪梅不在,倒是轮到了姚枝去打圆场,她忍住嘴边的笑意正经道:“咳咳,也算个计谋。”
见对方脸色缓和,姚枝才在王学才身边坐下继续说:“我可以试着帮你解决一下这个难题,但你也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能怎么解决。”
王学才这几年想尽了办法,可谓是软硬皆施,依旧不能打消葛红想让他考取功名的心。
“仙师自然有仙师的办法。”
见眼前的女子如此自信,王学才心中突然有了些希望,再怎么坏,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你有什么要问的。”
“科举考的前一天,都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姚枝的问题,王学才还感到有些意外,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这个穷书生考试的经历能给对方帮上什么忙,虽说不解,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那日我娘像往年一样给了我点钱财,让我去萃贤楼住,讨个彩头。”
“可我这次并没有在那住店。”
在两位姑娘探究的眼神下,王学才缓缓开口,诉说着当日的故事。
要知道萃贤楼的名气在整个长临城都赫赫有名,住店的价格在科举考这几天也最为昂贵,望子成龙的葛红将种地卖菜得来的钱全部都给了王学才,就是为了能让他去住上一天。
年年如此,只是年年都考不上。
他就像种在地里瘦弱的秧苗,经历过风吹雨后才发现自己再怎么努力也结不出别人那样饱满的果实。
他不是没有跟葛红平心静气的说过此事,只是她并未将其听进去,仍旧一遍遍的重复着那句话。
“要考上状元,我儿一定要考上状元啊。”
这话像无形的手掌一样压在王学才身上,让他终日喘不过气,王学才知道这样下去不行。
因为早就放弃了科举,所以他也并未将这笔钱用在萃贤楼。
没地方住是小事,只是王学才知道自己的娘亲隔日还会去萃贤楼门口等他,送他去考试的地方,看着他进考场。
为了隐瞒此事他趁着夜深人静,偷偷翻墙溜进了萃贤楼内,准备在后院的亭子里凑合一晚,第二日再从正门出去。
可当他刚从后墙跳过去时,就听到有两人谈话的声音,这头还没有转过去,脖子就遭到了重重一击,倒在地上时他还未失去意识,只听两人说了些什么。
“要不要把他杀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这人也没看到咱俩,就别将此事告诉大人了。”
还未来得及思考其中含义,王学才眼前便逐渐漆黑,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悬挂在天上,萃贤楼的小二见他睁开了眼睛,瞬间松了一口气。
“没死!没死!”
“我儿这还能去考试吗。”
娘亲焦急的声音格外熟悉,只是说出的话却让王学才有些心酸,自己的命难道抵不上那科举?
这念头一出现便让他整个人愤怒无比,这些年他不断忍耐,不断的活成娘期待的模样,读着那些晦涩难懂的书,就是为了出人头地,不是为了自己,只是为了娘亲。
可现在他不想这样做了。
只是如何反抗呢,圈养的羊羔早已不知道奔跑的滋味,他唯一想到的便是利用这次昏迷,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无法读书的废人。
所以他整日神神叨叨,目光放空,葛红见状自然焦急,也不催他继续读书写字,白天一大早就出门,晚上回来后哄着一双眼,也不知道是做什么去了。
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请这位仙师来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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