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明日回宫。”
李安衾盯着躺在地上的陆询舟,神色愈冷。
陆询舟眸色微动:“生气了?”
“没。”李安衾侧过头去,用两指揉了揉跳动的太阳xue,“本宫本就要在冬至第五日回宫。”
“但是看询舟这副模样,本宫觉得有必要今日回宫。”
陆询舟从地上坐起,一脸正色地问:“是不是臣方才说的话的原因?”
李安衾点点头,在榻上俯身轻轻用指尖滑过陆询舟的唇,面色也缓和了几分。
“本宫很喜欢询舟,也喜欢与询舟亲密的感觉,更喜欢夜里被无限放大的欲望。”
她拢好方才被调开的衣襟,遮住其中的无限春光。
“询舟你要记住,本宫不喜欢彻底偏离控制的东西,白日宣淫,是欲望泛滥的表现,更是自控力失衡的表现。”
“臣知道了。”陆询舟懵懂地点点头。
李安衾眸色一暗,柔声道:“乖,明日本宫回去后你便回家。书斋的抽屉里放了一只绣给你的香囊,你把腰间的那只换下,戴上新的香囊回家。”
“抽屉里还放了一盒草药,助眠用的,你也拿回去。”
“记住,新香囊里只能放盒子里的草药,懂吗?”
“嗯。”
陆询舟没有追究过多,只是顺从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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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时节,年关将近,李促季节性的头昏病也开始时不时的复发。
他开始频繁梦见年少往事,看见很多已是森森白骨的故人。
最常梦见的,还是父王死时的模样。
世人皆知,晋帝李促的先父乃是前朝北梁皇室的齐王。
无忧无虑的闲散王爷,爱上了一个六品武将的庶女,于是不顾世俗礼法与家人的反对,将其明媒正娶为妻。
从此他将他的一世温柔都给予给妻子与孩子们。
他本是翩翩浊世佳公子,最后却因慢性毒药死在了妻子的手下。
梦里是六岁那年的夜晚,他半夜起床小解,听见父王微弱的呻吟和一点动静。
他偷偷来到父王的屋门口,悄悄推开一道门缝,看见了令他终身难忘的情景。
昔日温柔贤淑的阿娘如今面无表情地用力掐住重病缠榻的阿耶的脖颈,阿耶面目狰狞,嘴角溢出鲜血,意图挣扎却因病躯体孱弱最后失尽力气,怀着绝望与悲伤被妻子掐死。
他被吓呆了,愣愣地站在那里。
阿娘忽然转过头,朝他莞尔,语气却是森冷的:“你也想跟着你阿耶走吗?”
他吓得慌忙逃走,只觉得阿娘被鬼上了身,惊慌失措间跌到了府中的池塘里。
冰冷的池水疯狂涌进他的鼻腔和口中,他拼命挣扎,却无能为力地向下沉入塘底。
是窒息的感觉。
他从未这么接近死亡。
李促猛然睁开眼。
冬日的午后,上书房里一室灿烂阳光,屋外落雪簌簌,四下寂静唯独只剩他急促的呼吸声。
头痛欲裂。
他扶住额头,失声苦笑。
自那以后,他没了阿娘,只剩下一个冷冰冰的母皇。
他看向案前未批阅完的奏疏,面上多了几分无奈。
真是年纪大了,中午处理政事居然也能睡着。
这时,上书房外传来侍卫的通报。
“陛下,长清公主求见。”
李促挑挑眉,沉声道:“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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