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是谁
陶府后门外隔着一条小道的距离是一条横穿桐乡的长河。
河大约有两丈宽,两边种着枝条茂密的垂柳,八月分的季节,绿叶已经开始泛黄,没了春夏时候的生机盎然模样。
现在天色已经亮了,路上的人影匆匆,苏清晚一出门便看到了站在一颗垂柳旁的寂空。
带着暖意的初阳照在他的身上,在他身前投下长长的阴影。
他怎么在这里?
“施主。”寂空听到了身后的动静,转身叫住了转身欲走的苏清晚。
苏清晚惊讶的看着寂空:“大师刚刚是在等我?”
日光照在寂空的脸上,让他的瞳孔变得有些透光,像是琉璃一般流光溢彩,不过他的眼里无情,只有看透生死的悲悯。
“正是。”寂空往前一步,手中的禅杖立于身前,一双眼睛无悲无喜的看着苏清晚,也不知道为什么,苏清晚总感觉被他这么看着自己好像也有了一种要超脱世俗的淡然。
但是不行,他是个俗人,他时时刻刻记着自己要长命百岁。
“大师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竹简上对寂空的记载并不多,所以苏清晚是真的不知道他等一个屠夫的目的。
寂空垂着眼盯着苏清晚看了许久,看得苏清晚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就喜欢长得丑的,他才微不可闻的摇摇头:“贫僧只是来提醒施主,诸事还需谨慎些的好。”
苏清晚听出他语气里面的关切,心中更加疑惑,昨夜他还冷淡疏离,今天怎么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苏清晚想问,但是又记得自己的任务,害怕多嘴惹出什么麻烦,便顺着他的话回到:“多谢大师挂心,陶家郎君托我帮他买些药材救他母亲,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种事想来是不需要过于谨慎的。”
“如此,施主便早去早回,帮了他这一遭便回家去吧。”寂空说完便对着苏清晚微微颔首,然后便转身离去。
苏清晚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有些惴惴不安。
寂空肯定是知道陶府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虽然他出言提醒了自己,但是却没有对陶家伸出援手。
一个连高僧都不想救的人,到底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这档案员可真是不好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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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府里原本因为要举办庆祝宴而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如今突生变故,灯笼并未取下,艳丽的红色将陶府里笼罩的阴霾气息冲淡了些。
苏清晚怀揣着药材往陶宥的院子走去,也不知为何,一路上竟然连一个下人也没看到。
等到进了陶宥的院子,便看到他端坐在院中的石桌旁。
“把药给阿肆,他知道怎么做。”陶宥并未看向苏清晚,只对他摆了摆手。
“好的。”
阿肆一直守在旁边,闻言赶紧接过了苏清晚手里的药,然后出了院子往厨房走去。
“你回去吧。”陶宥说道。
“哈?”苏清晚一愣:“郎君不相信我可以收大夫人屋里的脏东西?”
“姨母愿意来便让她来吧...”陶宥停顿半晌继续说到:“算起来,也是陶府欠她的。”
苏清晚问道:“郎君的意思是...”
陶宥闻言看向苏清晚,眼神凌厉而冷漠:“你在打探我的家事?”
“不是!在下只是看郎君心情郁闷,想着与其憋在心里不如说出来会好些。”
陶宥嘲讽的冷笑一声:“我不郁闷。我只是感叹世事无常,人心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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