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拜托姑姑打听到菁菁的墓地,悄悄的去探视过一次。
墓碑上菁菁的照片,应是她过世前的模样,比起最后一次见到她,笑容明朗、眼神自信、面庞脱了稚气的婴儿肥,是个标致的成熟女郎了,不再是她记忆中那个柔弱的女孩子,偶尔会惶惶的问她:湘湘这要怎么办?湘湘那要怎么办?她想她们不再互通音讯的那几年菁菁应该过的很好。不然,不会有那么美的笑。是露齿而笑。从前她那样大笑,菁菁便会说她,不要这样,太不斯文了,女孩子还是应该笑不露齿……
屹湘将纸扇平放在了画案上。
学画的时候,她躁性的多,一笔兰叶总画不匀妥,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练多了免不了心浮气躁。擡头看看对桌的菁菁,气势磅礴的山水她画的也絮烦,但耐心尽力的态度,比起她来,那是要强了不知多少倍。
有一次她们俩互相串着作业交功课,她的山水、菁菁的蛱蝶一起放在师父师母面前,她们俩以为总可以以假乱真了,彼此熟悉套路、模仿对方的笔意纤毫之差而已。师父师母还没有开口,董亚宁便嗤了一声说这不是作弊么?点着菁菁的蛱蝶便说:这明摆着是粟菁菁的,翅膀儿跟被雨浇了似的沉,湘湘画的,在兰叶儿上停着,都觉得会跟兰叶儿一起飞起……半晌没有人吭声儿。师母不说话,倒是师父说,湘湘的山水倒是进益了……
屹湘拿了画笔在手里,空空的,虚虚的,在扇上走着。
这一夜,对她来说,会格外的漫长。
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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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亚宁进包间来都没有敲门,直接便是一脚踹过来的。
哗啦哗啦摸牌的声音停下来,正在里面打麻将的佟金戈和叶崇岩几个同时擡头看他,不过谁都没有出声,齐齐的都在等着董亚宁开口呢。他不开口,他们等了片刻,也就安稳的坐着继续码牌,当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样子。
董亚宁坐进沙发里,看了眼屋里的人,“怎么就你们几个?急三火四的叫我来?”他脸阴的马上就能来场暴风雨。
金戈刚刚电话里就知道他是回了趟家,才硬叫他来的,这会儿也最知道他心绪不佳,就没抢在头里说话。
崇岩听见问,笑着回道:“不就我们几个嘛?我们就想坐这儿聊聊,意思缺了你又不行——要给你叫几个妞儿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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