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慢性迷恋22
晨光熹微, 他们在梵音里叩拜。
金色的阳光穿过窗棂,照在赵芷安和林净砚的身上,好似菩萨全了一桩良缘。
两人都不知道背后的情形, 赵芷安供完香,起身, 想把林净砚搀上轮椅。然而,她的手指还未碰到,身后传来一道冷不丁的声音,警告意味十足。
“赵芷安。”
女孩心跳加速,不可置信地回头,林净濯怎么会出现在这?!
男人对上她震惊的目光,觉得昨晚就该一直用镣铐锁住她, 这样她就不会跑到这扮什么观音跟林净砚待在一起。
林净砚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 目光平和地看着林净濯, 淡笑道:“二弟怎么来了?”
他撑着轮椅扶手, 拖着残疾且仅有一点点力气的腿。
“大哥能来,我就不能来吗?”
林净濯扫了眼那双腿,真是狼狈又可怜,要不说赵芷安眼瞎。
他收回目光, 走进菩萨殿, 一把拽住女孩的胳膊,将人带起来。
赵芷安一个踉跄, 恼了:“你干嘛?!”
林净濯冷冷地盯了她一眼, 转眼漠视林净砚。
林净砚的腿到底什么情况, 赵芷安还是知道的,见他撑着去坐轮椅, 手臂青筋迸起,抿着唇,额角溢出细密的冷汗,那张清隽的脸并没有因此露出任何可怜。
他不需要垂怜。
赵芷安却生出恻隐之心,刚想往前,手臂上的力道加重,她扭头,对上林净濯冷得发黑的眼睛。
“你在闹什么?”女孩不耐地掰开他的手指,转头去搀扶林净砚。
林净濯看着自己的手,慢慢蜷紧手指,耳边传来两人的声音。
林净砚温和地说:“谢谢。”
赵芷安笑道:“你跟我客气什么?”
他们都没有理会林净濯。
赵芷安弯腰拿起篮子和杨枝净瓶,从林净濯身边穿过,清风荡起的裙摆擦过男人的裤腿,转瞬分离。
她没看他,可他眼角的余光全是她。
赵芷安要去参加庙会,现在没功夫搭理。
林净砚目送赵芷安离开,这才看向林净濯,说话跟软刀子似的:“二弟,你该收收你的脾气了,她不会喜欢。”
“我管她喜欢什么?”
林净濯这人有狂妄的资本,要他低头比登天都难,更何况是一直以来顺从他的赵芷安。
“你不在乎她喜欢什么,那就没资格去管人家。既要又要,可不好。”
林净濯冷笑:“大哥,你该明白,得到她的人是我,而不是——”他扫了眼对方的腿,“你这样的残废。”
“佛前不问过去,只讲未来。”他淡淡一笑,表情不卑不亢:“以后谁又说得准呢。”
赵芷安不知道这兄弟俩在菩萨殿都说了什么,她一手提篮子,一手拿杨枝净瓶,跟着引路的小沙弥往前殿走,回明方丈见了她,双手合十,又叮嘱了几句。
参加庙会的人无外乎烧香拜佛、逛吃食、买莲灯祈福,也有不少扮神佛的人,但这有讲究,需先请示,得到应允后才能请神,跟赵芷安这种受邀的又有些不同。
她穿梭在人群里,温柔又慈悲地注视每一位对她双手合十的信众。
小琴烧完香拜完佛从殿里出来,听见外面闹哄哄,她好奇地跑出去,站在台阶上正好看见一身素白的赵芷安。
她忍不住跳起来招手:“小芷姐!”
对方没应。
小琴意识到自己叫错了,连忙改口喊了观音大士,赵芷安信念挺强,这才回头冲她盈盈一望,眉目温和。
小琴嘿嘿笑了,快步扎进人群,挤身靠近赵芷安,跟着她到处跑。
巡游的地方人最多,林净砚坐着轮椅不方便,也挤不进去。他只能坐在一排排长明灯面前,远远地眺望那道素白的纤影。
林净濯讨厌跻身这样的喧哗,更不可能过去,他站在挂满祈愿带的树下抽着烟,沉默地放空目光。
阿光一眼看到醒目的林净濯,快步走过去,“濯哥,他们知道您昨天把人抓了,现在想找您要个说法。”
MDI的事大到牵扯这一领域的垄断,直接威胁那几个跨国巨头的利益,自然不会轻易罢休。
这件事本来昨天就该处理,偏偏——
阿光看了眼林净濯,复而低下头。
有些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林净濯不耐烦道:“人又没给他杀了,要个屁的说法!”
庙会巡游,赵芷安这一走就是大半天,中途只能喝少许水打湿嘴唇,饭是绝对不能碰,直到下午四点,回明方丈问完菩萨才请赵芷安卸下观音扮相。
赵芷安又累又饿地回禅房,感觉饿得眼睛发昏。她站在屏风后面,正要脱衣服,突然,外面传来开门声,把女孩吓得不轻,警惕呵斥:“谁在外面?!”
紧接着响起讨人厌的嗤笑,林净濯站在帘子外面,“赵芷安,你这什么破胆子,大白天能给你吓成这样?”
“……”赵芷安气得想打人,“林净濯,你进来以前不知道敲门吗?!”
林净濯还真不知道,以前也没做过。
赵芷安小的时候,他懒得进她卧室,在门外都能闻到里面浓郁的馨香,随便一撇全是靓丽的色彩。后来她成年了,他们又发生关系,界限逐渐被模糊,赵芷安可以随便去任何地方,包括他的私人领域,而他食髓知味,从一开始做完离开到直接睡在女孩房间。
“我来见你,为什么要敲门?”他说得堂堂正正,听得赵芷安火冒三丈。
她懒得搭理,免得把自己气到,同时庆幸对方至少没有疯到掀开帘子,走到屏风后面看她换衣服。
赵芷安躲着脱衣服,林净濯坐在外面的凳子上,随手倒了一杯茶,也没喝。
禅房并不大,除了一张床,一张桌,两根凳子,一个屏风,就没有其他东西,以至于在狭小的空间里,所有的动静都被无限放大。
林净濯把着打火机的动作一顿,扭头看向帘子里面。
屏风打开成一扇,刚好遮住女孩的脑袋,但上面的绢帛却轻薄,浅淡的山水墨画挡不住那道妙曼的身影。
说她缺心眼,她还不信,偏要犟嘴。
林净濯嗤笑,收回目光。过了几分钟,赵芷安换好衣服出来,庙里不能穿裙子,所以她里面穿的吊带,外面是防晒衣,搭着一条清凉的真丝阔腿裤。
女孩理着披散的头发出来,见他大咧咧坐在那,掀开帘子,问:“你怎么——”
赵芷安目光一顿,落在桌上。
摆了一盒酥点,一盘切好的水果拼盘,以及一杯冰镇的薄荷椰汁。
全是她回国后经常吃的一家。
林净濯嘴欠,笑她:“你这眼神就跟老鼠掉进粮仓没什么区别。”
赵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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