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日的功夫,天色越发昏暗,不过多时噗噗速速的下起了雪。
元歌仍旧坐在门槛上看着外面漫天大雪,风吹过也不觉得冷,伸着手去接落下来的雪花。
猎户赶在下雪前,用坏掉的陶罐做了个炭盆,外面糊上了夹带着杂草的黄泥。
端着炭盆从灶房走出来,见元歌玩着手上的雪,轻声说道:
“屋外冷,多穿些。”
元歌以为他会让自己回屋里,忙收回了手,听到他让自己多穿些,拢了拢颈间的领子:
“李大哥,这棉袄厚实,我不冷。”
起身让出一条道,让端着炭盆的猎户进了堂屋。
猎户把炭盆放在靠门口的位置,又搬来两个小木墩。
见元歌仍开心的坐在门槛上玩着雪,轻声笑笑,回里屋用竹盘装了些花生瓜子糕饼拿出来放在元歌身后的小木墩上。
元歌听到声音回头,看着小木墩上的零嘴,朝着猎户笑道:
“谢谢李大哥。”
抓起一块糕饼,回头看着门外的大雪。
猎户盯着门外的雪,白花花的一片,不知元歌为何开心,可看着她开心,自己也忍不住嘴角带笑。
下雪天,被白花花的雪映照着,晚间灰蒙蒙一片,并没像从前那样伸手不见五指。
吃完饭,夜间的风更冷了些,仍没阻止元歌洗漱完睡觉的习惯。
猎户为她备好热水,堂屋又添了几块炭火。便坐在灶房等她。
不过片刻元歌走过来叫他:
“李大哥,回屋睡了。”
猎户见她还穿着方才的衣物,问道:
“你没擦身吗?”
似是觉得这样不妥,正要解释,元歌摇摇头:
“太冷,只洗了脸,洗了脚。”
“好,好。”
炭火在里屋烤过后,被猎户端到了堂屋,唯恐晚上被褥掉下床沾上火星子。
元歌躺在柔软的被褥里,全身打颤,她盖的棉被比身上的袄子都厚,怎还忍不住哆嗦。把被子蒙着头,还是没让自己暖和。
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哆嗦,可仍旧抵不住寒气入体带来的刺骨寒意。
猎户听到元歌床上窸窸窣窣,被褥摩擦的声音,扭头看向她,轻声问道:
“二丫,你没事吧!”
元歌咬着牙,哆哆嗦嗦的说道:
“没...没事。”
“是冷了吗?”
猎户说完下床往元歌床边来。
刚站稳,一只冰凉的手抓上他的手腕,彻骨的寒意袭遍全身,让他忍不住打着寒颤。
“怎会如此冷?可是白日受了凉?”
“不...不是。”
猎户听她有气无力的说着,坐在床边,脱了鞋,连带着被子将人抱在怀里。
元歌不知何时睡去的,只觉得怀里像是抱了个暖炉。
早上醒来,仍旧在棉被上蹭了蹭,可今早只感觉到一堵厚厚的肉墙,吓的她坐起身,这才看清猎户躺在床边,睁眼正看着她。
见元歌醒来,吓的他翻身下床,站在床边:
“你昨夜,昨夜太冷,我便抱着你和被子。”
一句话说完,脸上已带着红晕,元歌这才想起昨晚,许是白日里玩了雪,身体受了寒。
看着猎户低声说道:
“我,没事,多谢李大哥。”
猎户挠挠头,转身叠好自己的床上的被,又披了件单衣走出里屋。
元歌见人走远,左手伸出两指按在右边手腕上,微不可察的皱着眉。
这并非受了寒,是体内有毒。
放下手,坐在床上发呆,眉头越皱越紧。
穿好衣服叠好被,走出房门,猎户已把小院里的积雪扫到了院子边上。
元歌起身去洗漱,走到灶房门口,猎户端着她的海碗递过来,碗里放着两个荷包蛋和几颗红枣。
“李大哥,我分你一个。”
“你吃你吃,多补补。”
自从元歌来了后,再没看到他吃过鸡蛋,那金贵的东西还能在大冬天吃到,不免让元歌对他多看了几眼。
快步走到案板边,拿起另外一个碗,将碗中的鸡蛋倒出一个放在碗里。
猎户来不及阻止元歌,见她伸手端着碗递过来,没再推辞,伸手接过。
吃过早饭,元歌站在小院子消失。
装若无意的朝着不远处的树上看了又看,原本躲在树上的人不知去了哪里。
下雪天,村里人躲在家里,女人扎堆聚在一起纳鞋底聊闲话,男人们坐在一处拿出自家的旱烟,挨个尝鲜。
往日一天两顿饭的人家,入了冬便省下晌午那顿饭,放在半下午吃。
来往的村民大晌午的盯着半山腰上的猎户家,又低声说着什么。
家里存的余粮够过完这个冬,可猎户还是隔三差五的往后山林子里钻。
去读读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