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初的平城,城头火把,在天边微亮的光晕渐渐黯淡。
晨雾如纱幔般裹住城墙,叛军们看着泛起鱼肚白渐渐放松了起来。
他们守了整夜,眼皮重得像灌了铅,此刻天光微亮,已经不是出兵夜袭的好时机了。
叛军们心知,君南延绝不会在此时动兵。
这么想着,握着刀的手都放松了,刀鞘磕在石阶上,发出慵懒的轻响。
“将军,叛军都困得快栽倒了。”
副将压低声音,手指点向城头一个打晃的身影。
那叛军士兵头一歪,竟从箭楼边缘滑了半尺,若非腰间系带勾住,早已摔下城墙。
君南延望着那道被晨雾模糊的城墙轮廓,玄甲上凝着的霜花在微光中闪烁,折射出冷冽的锋芒。
他按在刀柄上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如骨。
“传令下去,地道里的人动手。”
传令兵的像鸟叫一样哨声刚在阵前掠过,城头突然传来几声短促的闷响,像重物砸进棉絮。
打盹的叛军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精锐兵士便已从地道口钻出,靴底踩着厚布,悄无声息地摸到近前。
领头的百夫长手腕翻转,短刀划破空气的瞬间,正对着一个叛军的咽喉。
那士兵喉间只挤出半声 “嗬嗬”,便捂着脖子软倒在地。
“快!解开绳索!”
百夫长踩着堆叠的尸体跃上垛口,挥剑劈开绑着人质的粗麻绳。
老弱妇孺们刚要出声,却被精锐们示意,之后带到了箭楼后。
一个抱着襁褓的妇人挣扎时撞翻了火把,火星溅在叛军尸体上,瞬间燃起一小簇火焰,照亮了箭楼里横七竖八的尸身。
“开门!”
城门内的叛军瞬间被惊醒时,君南延的大军已如潮水般撞开了城门。
铁蹄踏在青石板上的轰鸣震得地动山摇,那些昨夜还围着火堆吹嘘 “天一亮就换防,君南延来了也不怕” 的士兵,此刻连刀都握不稳。
有的跪地求饶,有的慌不择路地往民房里钻,却被随后赶到的步兵堵在巷口,刀锋架在脖颈上时,裤脚已湿了一片。
半个时辰不到,平城便已被彻底收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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