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愤恨淡去，只余悲痛。
“你们走吧，趁没人跟着赶紧走，不然就跟小九一样的下场。”
江蓠站着没有动：“小九姑娘她为何会…”
程芦回头，看了一眼木棚的方向，语气发狠道：“是那个畜/牲，他责怪我们没有找到吃的，就…就…你们快走，他肯定会对你们动手的。”
彼时，她与小九看着江蓠和叶清若在眼前消失，知道是遇到了符修，也知道对方是发现了她们，只能无奈返回。
回来之后，却被戚闫责备办事不力。
程芦察觉到戚闫眼底得逞的笑意突然就懂了，为何只派她和小九出去找吃的，原来这个畜/牲早就对小九起了心
往常因为在宗门，被宗规约束，戚闫不敢乱来。
如今到了秘境，他终于露出了藏在暗处的爪子。
就算她们找到食物也会被责备，责备找少了，还是办事不力，毕竟那么多合欢宗弟子，她们两个能找来多少吃的。
戚闫不过是想找个理由，找个理由欺辱小九罢了。
可恨她没有早早看出来，甚至救不下她的小九。
再见到江蓠和叶清若的时候，程芦的心里是恨的，对戚闫的无能为力，让她把恨意转移到了这两个人身上。
为什么这两个人一开始不跟着她回来，说不定小九就能逃过一劫。
可是哭过一场，看着两人帮自己埋葬了小九，她又恨不起来了。
这两个人跟小九一样，一样天真，天真地来投奔合欢宗，一样无辜，无辜的被那个畜/牲盯上。
程芦盖上最后一捧泥土，看向两人：“你们是符修吧，之前应该是用了传送符才一下就不见了，走之前能不能卖给我一张传送符？”
她要去跟那个畜/牲拼个你死我活，她要杀了那个畜/牲为小九报仇。
江蓠一愣，随后看向叶清若。
叶清若缓缓摇头，说了来到这边的第一句话：“活着才能报仇。”
眼前的程芦显然是存了死志。
程芦冷笑一声：“活着？你们懂什么，有时候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正如她此刻。
她还没来得及向小九吐露心声，她小心呵护着小九的天真烂漫，可是到最后却只能看着小九被拖倒在地…
程芦甚至有些庆幸，庆幸自己当时被一巴掌打晕了过去，不然眼睁睁地看着小九被那个畜/牲/糟/蹋，她会疯的，她真的会疯的…
疯了怎么替小九报仇啊…
她要报仇…
不过拼个一死，正好去陪小九，小九一个人在黄泉路上会寂寞的…
她的小九啊…
程芦捂着脸再次失声痛哭，身子如风中落叶，颤唞，没有归处…
江蓠深吸一口气，看了叶清若一眼。
叶清若垂眸，轻轻点了点头。
“程芦道友，我们帮你报仇。”
程芦惨笑一声：“没用的，这里一共有三十名合欢宗弟子，都听命于内门长老护着戚闫那个畜/牲，即使拼个鱼死网破也没有胜算，你们走吧，不卖我传送符就算了。
“有胜算，我们帮你报仇，你帮我们一个忙。”就在这时，叶清若拍了拍程芦的肩膀，眼底是胸有成竹。
程芦望着叶清若平静的脸，不知为何有些信了，或许是自欺欺人地相信吧，她想信，信这两个人能帮她的小九报仇。
“我能帮你们什么忙。”
“事成之后你便知道了，我们不会伤害你。”叶清若允诺道。
程芦直直盯着叶清若，喃喃道：“如果能替小九报仇，让我做什么都行。”
再没有比这更难受的了，看着仇人近在眼前，却什么都不敢做，什么都做不了。
最差不过是赔上这条命，那样也好，那样就可以去陪小九了。
“你们在此处等我。”叶清若心里有了决断，比起费心去向不可信的合欢宗弟子打探消息，不如相信程芦，相信此刻一心报仇的程芦。
至于戚闫，那等畜/牲，那些助纣为虐的合欢宗弟子，留着太脏了。
脏了这苍茫天地。
叶清若擡眼看向江蓠，叮嘱道：“在这里等我便好，我去去就来。”
江蓠沉沉点了点头：“好。”
叶清若有传送符，还有一张天雷符，她相信她。
叶清若转身，朝着木棚走去。
进去的时候，戚闫刚刚醒来。
“叶道友，那位江妹妹…呃，江道友怎么没见跟你一起？”
叶清若盯着戚闫一瞬，忽地扬唇笑了笑，神色也柔软下来：“戚道友，我对你有一事相求，她在，会碍事的。”
这一笑，让戚闫看直了眼。
不茍言笑、冷冰冰的美人一朝含笑，似冰雪初融，化到了人心里。
“叶道友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一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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