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动手,挣自己的钱,建自己的家,没有比这更提气的事了。
凌楚楚穿着一身干练的运动服,拿着个大喇叭在现场来回跑。
“一组的这边!”
“线杆基坑的位置画好了照着尺寸挖!”
“二组搬材料注意安全!”
“那个绝缘子是瓷的,金贵着呢轻拿轻放!”
供电所派来的技术员老张,本来还有点不情不愿。
马德贵那个老油条下了死命令,他才磨磨蹭蹭地来。
可一到现场,看到这股冲天的干劲,他也被感染了。
“乡亲们,坑深得两米,直径一米二不能含糊!”
“回填的土得拿筛子过一遍,大石块都得捡出去!”
人群外围,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蹲在田埂上,嘴里叼着烟,冷眼看着这片火热的景象。
为首的,正是刘黑手。
“看清楚位置了?”
他问旁边一个瘦猴。
瘦猴嘿嘿一笑:“瞧清楚了黑手哥。”
“堆料的地方,还有那几个刚挖好的大坑都在视线死角。”
“等他们吃饭的时候动手。”
刘黑手捻灭了烟头,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利索点别留下脚印。”
“放心吧哥。”
中午十二点,凌楚楚用大喇叭喊着开饭。
村民们三三两两地放下工具,朝村委会大院走去,那里准备了简单的饭菜。
一个人扛着个大麻袋,跑到几个刚挖好的基坑边,解开袋口把里面的东西倒了进去。
另一个人摸到堆放水泥砂石的地方,掏出一包黑乎乎的东西,撕开一个小口洒在砂石堆上。
还有两个,摸出铁榔头,对着一箱箱码放整齐的白色绝缘子,哐!哐!哐!
……
下午一点半。
吃饱喝足的村民们回到工地,准备接着大干一场。
“咦?这坑怎么回事?”
程五伯指着自己上午挖好的一个基坑,坑壁塌了一大块,底下还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谁他娘的这么缺德往里头扔垃圾!”
“我这边也一样!”
“快看!水泥里掺了什么玩意儿?”
“黑乎乎的一股机油味!”
“我的天绝缘子!绝缘子全碎了!”
技术员老张冲过去,看着一地狼藉,脸都白了。
“完了……”
“这……这得报废多少……”
“哪个天杀的干的!”
“不想让我们好过是吧!”
“肯定是有人眼红!”
村民们群情激愤,呼啦一下围住了凌楚楚和技术员老张。
“凌主任!这咋办啊?”
“这工程还能干吗?”
“抓不到那个王八蛋我们不干了!”
凌楚楚又惊又怒,小脸气得通红,拳头捏得死死的。
她怎么也想不到,光天化日之下,会有人干出这么恶毒的事。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举起大喇叭。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
“这件事性质太恶劣了!我马上向赵书记汇报!”
“大家先保护好现场不要乱动!我们一定要把这个畜生揪出来!”
程五伯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跺在地上。
“畜生!断子绝孙的玩意儿!”
赵海川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他接起,听筒里传来凌楚楚的声音。
果然来了。
李光照,你坐不住了。
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想打击“以工代赈”的威信,想制造混乱,让村民对镇里失去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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