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假村餐厅的包厢。
菜肴精致,不同于镇上饭馆的重油重盐。
杨光端起茶杯,以茶代酒。
“赵书记,我敬您一杯。”
“说真的这几个月比我过去几年干的活都多,但也干得最舒心。”
“现在走在镇上腰杆子都比以前直。”
萧蔷也点头附和:“是啊,这两天来办事的老百姓,脸上笑容都多了。”
“好几个大妈拉着我的手说镇政府终于像个为人民服务的地方了。”
她顿了顿,看向赵海川,“她们都说这多亏了您。”
赵海川摆摆手,夹了一筷子青菜。
“功劳是大家的。我一个人可唱不了这台戏。”
一旁的陈群默默吃着饭,话很少,但耳朵一直竖着。
包厢的门没关严,外面走廊有任何动静,他的眼神都会下意识地瞟过去。
“赵书记!”
凌楚楚啃完一个鸡翅,擦了擦嘴,满眼天真地问,“现在李光照他们都抓起来了,清河镇的坏人是不是都完蛋了?”
“咱们接下来的工作是不是就轻松了?”
这个问题,让包厢里轻松的气氛微微一滞。
杨光和萧蔷都看向赵海川。
赵海川放下筷子,摇了摇头。
“楚楚你看事情还是太简单了。”
“李光照倒了只是把一棵长在清河镇这块地里的大毒草给拔了。”
“但地里的毒素还在,土壤本身还很贫瘠。”
“我们现在只是让清河镇表面上平静了,根子……还烂着呢。”
他看着若有所思的众人,继续说。
“我举个例子石桥村。”
“那个村子你们谁去过?”
杨光和萧蔷都摇了摇头。
陈群倒是抬起头:“因公去过两次。”
“对。”
赵海川赞许地看了他一眼,“那个地方,偏得不能再偏,车开不进去要走一个多小时山路。”
“土地全是石头疙瘩,种点玉米都不够自己吃。”
“村里的青壮年能跑的都跑了,剩下的全是老人和孩子。”
“没有产业,没有集体收入,村委会的账上常年是零。”
“这就是我们清河镇的根基之一。”
“这样的根基,稳吗?”
他一连串的反问,让凌楚楚的脸垮了下来。
她原以为打倒了恶霸,故事就该圆满结局了。
“那……那怎么办?”
“硬骨头,就得硬着啃。”
赵海川说。
这时,一直沉默的陈群突然低声开口。
“赵书记,有件事我觉得需要注意。”
“钱广进那个矿上,养了一批护矿队的打手。”
“我审过几个人,他们交代,里面不少人就是石桥村、柳树沟那几个村的混混。”
“现在矿关了,这些人断了财路,很可能会回流到村里。”
“他们游手好闲,习惯了用拳头解决问题是个不小的治安隐患。”
赵海川的表情变得凝重,他点了点头。
“陈群你提醒得很及时。”
“这个隐患必须提前防范。”
陈群点头回应。
他只是说出了自己作为警察的担忧。
李光照那种是明面上的恶,看得见,摸得着。
而这些散落回村的打手,就像撒进沙子里的碎玻璃,不起眼,但随时能扎伤人。
他们熟悉村子,熟悉村民,一旦作恶,破坏性更大,也更难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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