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茜好奇地凑近玛丽,小声问道:“这里的气氛总是这么热闹吗?“
玛丽王后抿了一口黑啤,轻声回答:“是啊,慕尼黑的工人和知识分子一直以来都喜欢在啤酒馆里发表演说。有人讲政治,有人谈艺术,还有的人发发牢骚。“她的目光扫过酒馆里形形色色的人群,“这里可以说是慕尼黑最自由的地方了。”
马克西米利安二世听到这里,微微点头:“确实,啤酒馆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喝酒的地方,更像是个小型的公共论坛。”他停顿了一下,“不过有时候也不免让人担心。”
服务员这时端来了他们点的巴伐利亚烤猪肘。
金黄酥脆的外皮在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轻轻一碰就能听到酥脆的声响。切开时,鲜嫩多汁的肉散发出诱人的香气,配上新鲜出炉的椒盐卷饼和酸菜,香气在周围弥漫。酸菜的酸香和肉的鲜美完美融合,让人食指大动。
“来,尝尝我们巴伐利亚的特色。”玛丽热情地招呼着,“这家店的烤猪肘可是一绝。”
茜茜小心地切下一块,放入口中:“确实美味!比维也纳的好吃的多。”
就在这时,酒馆木质横梁下的另一个角落又响起了一阵喧哗。一个留着浓密褐色胡须、穿着深色呢子外套的中年人正激动地挥舞着手臂,脸颊因啤酒和激烈的讨论而泛红。周围的人有的附和,有的反驳,争论声此起彼伏,话题似乎关于最近的政治动向。
“砰!”一只厚重的啤酒杯重重地砸在橡木桌上。
“砰!”又是一声,这次是椅子倒地的声响。
开始了,每个慕尼黑啤酒馆都要经历的一件事——打架。
浓郁的麦芽香气中掺杂着热烈和躁动的氛围。
不知道是谁先挥出的第一拳,一个脸上还沾着煤灰、戴着褪色软帽的工人和一名穿着整洁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知识分子扭打在了一起。他们撞翻了几张椅子,周围的食客纷纷躲避。
那名教师打扮的年轻人眼镜歪在一边,边挥舞着拳头大喊:“你居然敢打我第二次!连我爸爸都没打过我!!!”
周围的食客们兴奋地围成一圈,有人举着啤酒杯起哄:“加油加油!打腿!扫堂腿啊!”酒馆里的气氛越发热闹。
弗朗茨他们看了一小会,很快,几个身材魁梧的服务员冲过来,熟练地把两个斗殴者分开。看来这种场面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之后两对王室夫妇继续享受他们的美食,边聊边吃,唠唠家常。
“嗝。”弗朗茨放下餐具,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吃饱了。”他的脸上泛着红光,显然对这顿饭很是满意。
“怎么样,我们招待的还不错吧。”玛丽王后微笑着说道,眼中闪着得意的光芒,“这可不是维也纳那边讲究的法式大餐,这是我们巴伐利亚最朴实的美味。”
“很好吃。”弗朗茨由衷地点点头,然后又举起那杯金黄的啤酒痛快地喝了一口,“爽啊。这啤酒的口感真是绝了。”
又过了一会,服务员们麻利地收拾走餐具和空盘,只留下几杯新添的啤酒。弗朗茨眼睛扫视四周,朝旁边一桌貌似普通工人打扮的人招招手,其中一个人立刻起身快步走来,毕恭毕敬地问:“陛下,有何吩咐。“
这周围一圈的人肯定都是维也纳和巴伐利亚王宫的护卫了,弗朗茨可不会出门不带上几个护卫,这年头刺客也太多了。
“不要让闲杂人等靠近了。”弗朗茨低声吩咐,语气中带着一贯的威严。
“遵命,陛下。”那名便衣护卫恭敬地点头,随即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和其他侍卫们继续装作普通食客的样子,实则警惕地注视着酒馆内的一举一动。
“我要不要和茜茜离开?”玛丽王后慵懒地靠椅背上,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看着弗朗茨,问道。
“不用。”弗朗茨随意地耸耸肩,说道,“我想马克西米利安国王陛下也会和您经常聊这些,事实上茜茜已经在公开参与政治了,这没什么。”
马克西米利安二世国王放下手中的啤酒杯,“好吧,弗朗茨,你要和我聊什么?”国王马克西米利安二世也严肃起来。
“希腊那边,出了点问题。”弗朗茨摸了摸啤酒杯,“奥托一世陛下的统治有些不稳。”
希腊国王奥托一世是巴伐利亚国王马克西米利安二世的弟弟。
“哼。早就不稳了。”国王马克西米利安二世猛地喝了一大口啤酒,用手直接擦了擦大胡子上的泡沫,继续愤怨地说道:“自从巴伐利亚军队撤出希腊之后,他的王位就摇摇欲坠。那些该死的希腊人,他们难道忘记了维特尔斯巴赫家族为他们的独立付出了多少?忘记了巴伐利亚为了他们的发展投入了多少资源和心血?现在倒好,他们反过来怨恨我们!“
玛丽王后啜了一口黑啤,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希腊人就是这样短视。更让人失望的是,奥托似乎也被他们影响了。整天沉迷于什么'大希腊'梦想,甚至支持驱逐巴伐利亚驻军的决定。这简直是在自掘坟墓。”
“嘛,民族主义嘛。”弗朗茨看着杯中的小麦啤酒,“这种思潮对这些新生的小民族来说就像是致命的毒药。希腊这样的小国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他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些许遗憾,“说实话,现在回过头来看,当初支持希腊独立,或许是个战略性的错误。”
“罢了,反正到时候麻烦你派出舰队,将奥托带回来,我再怎么说也是他哥哥。”国王马克西米利安二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和无奈,作为兄长,看着弟弟在希腊陷入如此困境,心中自然五味杂陈。
“嗯。那是自然,”弗朗茨正襟危坐,神情严肃地点点头,双手交叉放在餐桌上,“这次反抗奥托一世陛下统治的运动,导火索说起来还是因为我们。因为科孚岛...”
弗朗茨和茜茜一言一语地描述着茜茜在伦敦把阿尔伯特亲王从死神手里救回来,然后维多利亚女王送他们一座岛屿的故事。
“天啊,阿尔伯特真是得到了上帝的恩宠。”玛丽王后听完后掩着嘴,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惊讶。她随即转向弗朗茨,语气中带着恳切,“弗朗茨,之后也让维也纳那边的医生给马克西米利安看看,他也有顽疾。”她说这话时,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当然,”弗朗茨沉吟片刻,谨慎地解释道,“不过给阿尔伯特亲王的药当初是实验品种,说实在的能起效也是万幸。我觉得最好等实验室那边成分稳定了,然后详细分析马克西米利安陛下的疾病成因再进行治疗。毕竟医疗无小事,我们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嗯,那就谢谢你们了。”马克西米利安二世点头表示理解。
“奥,对了,除了这件事,再就是普鲁士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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