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茨心里面也安心了下来，万一鲁道夫再次教育失误跟情人殉情，至少皇位还有个传承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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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3年5月15日。
弗朗茨接到报告，俄属波兰总督康斯坦丁大公最终还是被免去了职务，俄国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对自己的弟弟失去了耐心，这几年因为对罗马尼亚联合公国的战争，刚刚攒下的一点点家底都被这场波兰起义给搞没了，这让他十分火大，下定决心，既然波兰人和立陶宛人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他狠心了。
米哈伊尔·穆拉维约夫伯爵被任命为立陶宛维尔纳总督，弗里德里希·威廉·冯·伯格担任波兰议会王国总督。
“啧啧啧，”弗朗茨拿着这份电文发出感叹，他对外交大臣施默林说道：“亚历山大二世是真火了啊，他已经派遣了30万俄军抵达了波兰-立陶宛地区。”
“是的，陛下。但是波兰的叛乱还没有一丝平静下来的迹象，新任命的两位总督都以铁腕手段著称的强硬派，其中米哈伊尔·穆拉维约夫伯爵已经将维尔纽斯的三千多名可疑者全部发配到西伯利亚挖土豆去了。”
首相布尔伯爵接话说道：“陛下。这位伯爵的政策非常简单：不妥协、不宽容。他还下令没收所有起义者家族的财产，用来资助俄军。至于弗里德里希·威廉·冯·伯格将军，他的策略更倾向于直接的军事镇压。他下令对任何支持起义的平民实施军事审判。整个波兰王国现在处于戒严状态。”
“以我的名义，给亚历山大二世发封电文，问问需不需要奥地利军队帮忙，我可以派遣，呜..你就说二十万大军帮助他们平叛。”
这句话让在场的大臣们一阵错愕。首相布尔伯爵抬起头，略带疑惑地问道：“陛下，真的要派兵吗？”
“哎呀，你们放心啦。”弗朗茨将这份电文放到办公桌上，“沙皇的傲气决定了他绝对不会接受我的援助。再者，圣彼得堡还有很多军队没有投入使用，区区一个波兰叛乱，还不至于让他们丢了面子。”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这封电文倒是可以给亚历山大二世提提好感度。”
“那么，加利西亚王国内的波兰人情况如何？”弗朗茨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问道。
首相布尔伯爵翻开另一份报告：“目前还算平静。我们的军事情报局一直在严密监控边境地区的动向。虽然有不少加利西亚的波兰人同情俄属波兰的起义者，但大多数人的行动仅限于提供情报和物资支援。”
财政大臣布鲁克男爵接着说：“确实如此，陛下。主要是物资和金钱援助，尤其是通过教会和一些地方贵族的网络。此外，我们还发现有少量波兰裔青年试图越过边境，加入俄属波兰的起义军。不过，我们的边防军已经加强了监视，大多数人都被拦截了下来。”
“普鲁士那边呢？”
外交大臣施默林伯爵接话道：“安东亲王似乎在打自己的算盘。他们允许普鲁士境内的波兰裔士兵越境参加起义，显然是想借机削弱俄国在这一地区的影响力。”
“有意思。“弗朗茨若有所思地说，“普鲁士这是在玩火啊。他们以为纵容波兰起义就能削弱俄国的力量，但他们忘了，这场叛乱如果蔓延开来，最终会烧到他们自己的土地上。“
就在这时，弗朗茨的副官卡尔呈上了一份加急报告：“陛下，根据军事情报局的调查，前加利西亚王国总督戈武霍夫斯基伯爵最近正积极联络其他波兰贵族，计划向您递交一份请愿书，请求您以皇帝的身份，制止俄罗斯在俄属波兰的暴行。他们认为，俄军的强硬镇压不仅破坏了波兰的民族尊严，也可能进一步激化整个中欧的局势。”
“请愿书？”弗朗茨挑起眉毛。
“是的，他们恳请陛下出面，制止俄国在波兰的暴行。据报告称，戈武霍夫斯基伯爵已经收集了大量证据，证明穆拉维约夫在维尔纽斯的镇压行动已经超出了正常范围。”
弗朗茨放下手中的茶杯，双眼微微眯起，沉默了一会儿。他缓缓说道：“戈武霍夫斯基伯爵……他的意图很好懂。他是想通过我们向俄罗斯施压，为波兰人争取一些喘息的空间。但问题是，如果我们公开反对俄国，恐怕会激怒亚历山大二世，破坏我们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
外交大臣施默林点点头：“确实如此，陛下。现在的局势非常微妙。我们既不能对波兰问题表现得过于漠不关心，毕竟帝国内部还是有不少波兰人的，他们对帝国也保持着忠诚，但也不能让俄罗斯觉得我们站在波兰人的一边。”
他抬起头，看向施默林和布尔伯爵，语气低沉但坚定：“这份请愿书不能直接拒绝，但也不能完全接纳。我们需要以外交辞令回应，既不激怒波兰人，也不让圣彼得堡误以为我们在干涉他们的内政。”
外交大臣施墨林施默林微微颔首：“陛下，您是指，我们应该采取模糊的态度，既表达对暴行的遗憾，又不明确谴责俄国？”
布尔伯爵犹豫了一下，问道：“陛下，那我们是否需要对俄罗斯的暴行发表任何公开声明？”
弗朗茨摇了摇头，又点点头，最终缓缓说道：“首先，我们可以在措辞上表达对俄属波兰局势的遗憾，比如提到‘任何流血冲突都令人痛心’，‘希望所有问题通过和平手段解决’。但绝对不能直接谴责俄国的行动。这会让波兰人觉得我们在道义上支持他们，同时不至于让俄国感到我们在挑衅。”
“其次，要重新强调奥地利在波兰问题上的中立立场。告诉戈武霍夫斯基伯爵，帝国的首要任务是维护自身的稳定。”
“最后，向圣彼得堡方面传递信息，表明我们对这场起义没有任何支持意图。这一点非常关键。施默林，你可以通过秘密渠道向俄国大使馆透露，我们的确收到了这份请愿书，但奥地利绝不会干涉俄国的内政。将他们的疑虑降到最低。”
首相布尔伯爵，思考片刻，提议道：“陛下，我觉得我们可以私下里告诉俄罗斯驻维也纳的大使，我们不支持波兰起义，同时愿意继续提供情报和后勤物资上的协助。我们发表声明只不过是为了国内的稳定，至于加利西亚的波兰人，让他们知道我们不会容忍叛乱，但也会保护他们的基本权益，避免激起更大的反感。”
“可以，暂时就这样。”
弗朗茨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缓缓开口：“诸位，我之前就有这个想法。既然我们加利西亚的波兰贵族们对俄属波兰起义抱有如此深厚的情感，不如把他们的这种热情引导到实际行动中去。与其让这些人留在加利西亚滋生不满，不如让他们带着那些民族主义分子到俄属波兰去，为他们的‘波兰事业’尽一份力。”
“我们不会公开支持他们，但我们可以通过一些隐秘的渠道‘默许’他们带人越境。甚至在必要时，可以为他们提供一些物资支持，比如武器、粮食和医疗用品。然而，这一切都必须是隐秘的，不能让俄国人发现我们的痕迹。”
布尔伯爵皱着眉头，提出疑问：“陛下，这样做是否会激怒俄国？如果圣彼得堡方面发现我们在暗中帮助这些叛乱分子，他们可能会指责我们煽动波兰问题。”
弗朗茨摆了摆手，冷静地说道：“布尔，你要记住，俄国人自己已经对波兰问题焦头烂额。他们根本无暇顾及我们在加利西亚的动作。只要我们做得隐秘，就不会留下把柄。更重要的是，我们的目标并不是支持波兰独立，而是通过这一举措清理掉加利西亚内部的民族主义分子——尤其是那些容易引发麻烦的年轻人。”
外交大臣施默林点头补充道：“确实如此。让这些年轻人离开加利西亚，集中到俄属波兰去，可以大大降低我们统治区内的风险。即使他们失败了，也不会对奥地利造成直接威胁。”
“就说是边境守卫疏忽，”弗朗茨微笑着说，“让军事情报局放出风声，就说最近边境巡逻松懈了些。戈武霍夫斯基伯爵那些人肯定会心领神会。”
“我觉得戈武霍夫斯基伯爵那个老狐狸不会上当的，陛下。”财政大臣布鲁克男爵给弗朗茨小小的泼了盆冷水，“这些老波兰贵族各个都十分狡猾，我们的统一局在加利西亚王国都破获了不少波兰语训练机构，我们都知道幕后是戈武霍夫斯基伯爵为首的老波兰贵族，但抓不到他们的把柄。”
“让内务部和内政部的人慢慢查，这件事急不得。布鲁克，”弗朗茨手摸着下巴突然说道：“你既然说了老贵族，你说那些波兰新贵族波兰年轻人的定力是不是没有他们强啊。”
“陛下，您的意思是引导这些热血的年轻贵族吗？”首相布尔伯爵问道。
“对，我记得前面有波兰年轻贵族招募了志愿军，前面内务部还是军事情报局说过这件事，”弗朗茨停顿一下。
“没错，“首相布尔男爵补充道：“比如扎莫伊斯基家族的年轻人，还有切特沃尔金斯基家族的几个年轻人，他们已经在秘密组织民兵了。我们的情报显示，他们计划在这个月底前往华沙。”
弗朗茨接着说道：“我们可以通过一些秘密渠道，暗示加利西亚的波兰贵族，我们‘理解’他们的波兰情感。如果他们想为波兰的自由事业出力，我们不会阻止。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默许他们招募‘民族志愿军’。
“另外我们可以提供一定的物资支持，包括老旧的武器、粮食和药品。但这些物资必须通过第三方渠道交付，比如通过匈牙利的商人或其他非官方组织。绝不能让俄国人找到我们直接参与的证据。”
布尔伯爵仍有些担忧，他犹豫片刻后问道：“陛下，如果这些志愿军的行动失败，甚至被俄国人俘虏，是否会给我们带来麻烦？毕竟，这些人是我们加利西亚的臣民。”
弗朗茨听后神情依旧平静，甚至带着几分笃定：“布尔，我明白你的担忧。但首先，俄国人现在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平叛上，他们的情报系统未必能追踪到我们暗中的小动作。其次，即使他们有所怀疑，也缺乏直接的证据。只要我们的小心翼翼，这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
“同时你太高估这些人的价值了。对于俄国人来说，这些贵族和民族主义分子不过是叛乱的帮凶。如果他们失败，俄国人自然会处理他们。我们既不用为他们负责，也不会因为他们的失败而蒙受损失。相反，这正好帮我们清理了那些最不安分的分子。”
“而且那正好，让他们亲身体会一下沙皇的铁腕。如果他们能活着从西伯利亚回来，就会更珍惜在奥地利的安稳日子。如果他们没能回来...那加利西亚的民族主义也就少了几个煽动者。”
“真是高明，”外交大臣施默林赞叹道，“这样既不得罪俄国，又能削弱加利西亚的波兰民族主义势力。”
“去安排吧，”弗朗茨拿起另一份文件，“记住，一切都要看起来像是自发的行动。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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