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恕罪!”为首的武士低声说道,手中却毫不留情地用布条捂住了天皇的口鼻。
孝明天皇剧烈挣扎,他的眼睛瞪大,充满难以置信的愤怒与惊恐。在皇袍下,他其实是个瘦弱的男子,面对训练有素的武士,挣扎显得微不足道。
岩仓具视仍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直视这一幕。一名武士从怀中抽出一根细长的麻绳,在天皇颈间缠绕。天皇的挣扎逐渐微弱,手指痉挛般抓挠着地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寝宫内的烛火因为突如其来的动静而摇曳不定,投下扭曲的影子。一名侍女挣脱了束缚,想要逃跑,却被一刀刺中喉咙,她无声地倒下,鲜血溅在了白色的榻榻米上,形成妖异的花朵。
雷声再次轰鸣,掩盖了寝宫内的挣扎声。雨水从破损的屋顶渗入,滴落在天皇渐渐失去生气的脸上,如同无声的泪水。
最终,天皇的身体完全静止了。
岩仓缓缓站起,脸上的泪水已经干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可怕的平静。
“确认陛下已经归天。”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处理好侍女和守卫。”
武士们迅速行动起来,将已经窒息的天皇放平,整理他的衣袍,让他看起来如同安详入睡。其他人则快速处理了侍女们的尸体。
“点火。”岩仓下令,声音低沉而毫无波动,“从东南角开始,顺着风势蔓延,要确保看起来像是意外。”
一名武士从怀中取出火种和油布,开始在寝宫角落点火。火苗在风的助力下迅速蔓延,爬上精美的木制墙壁和华丽的帷幔。
岩仓站在天皇的尸体旁,最后俯身,对着已逝的君主深深一拜:“陛下,臣有负您的信任,但此举实为日本前途计。明日的日本,需要一位能够接受变革的天皇。”
火势越来越大,热浪逼人。岩仓转身,大步走向出口,他的影子被身后的火光拉得很长。
“留下痕迹,要让人相信这是雷击引发的火灾。”他向随从吩咐,“确保没有生还者能够讲述今晚的真相。“
武士们应声而动,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各种痕迹。火势已经蔓延到了整个寝宫,浓烟开始弥漫。
岩仓走出行宫,站在雨中,遥望着逐渐被火光吞噬的建筑。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袍和头发,但他似乎毫无知觉。
“传令下去,”他对身旁的心腹说道,“准备迎接新天皇。为了日本的未来,为了抵抗外敌,我们需要王政复古。”
远处,有侍卫发现了火情,开始大声呼喊。钟声响起,混乱开始蔓延。而岩仓具视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暴雨的夜色中。
...
1867年10月,雨夜。京都御所灯火通明,睦仁亲王静坐在龙椅上,年轻的面容上透着超越年龄的沉稳。他身旁站着岩仓具视、西乡隆盛等重臣。御前会议刚刚结束,一项重要的决议已经形成。
“太政官文书已拟好,请陛下御览。”岩仓恭敬地呈上一份卷轴。
睦仁天皇接过,缓缓打开,目光扫过那些将改变日本命运的文字——王政复古令。他深吸一口气,拿起印玺,郑重地盖在文书上。
“从今日起,大政归还朝廷。幕府三百年的统治,就此终结。”新任天皇轻声说道。
...
三日后,江户城,将军府。
德川家茂面色铁青地看着手中的报告,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滑落。
“这不可能!”他猛地将报告摔在地上,“孝明天皇怎么可能是因为奥地利护卫的疏忽而死?”
幕府重臣松平容保跪坐在一旁,面色凝重:“大人,事实确凿。经过长州、萨摩、土佐、肥前四藩共同调查,证据指向那晚驻守在行宫的奥地利雇佣兵护卫团。有目击证人称,他们在守夜时吸食烟草,不慎引燃了行宫。加之当晚雷雨交加,雷击又引发了更大的火势,导致行宫迅速被烧毁,天皇不幸遇难。”
“荒谬!”德川家茂怒吼,“那晚根本没有奥地利护卫在行宫值守!”
“但四藩已经将调查结果公之于众,民间已经开始流传幕府勾结外国人危害天皇的传言。”松平容保低声道,“况且,据探子回报,四藩已经开始军事调动。”
一名幕僚战战兢兢地补充道:“大人,街头已有人张贴檄文,指责幕府引狼入室,与外夷勾结谋害天皇,是千古罪人。“
松平容保叹了口气:“况且,据探子回报,四藩已经开始军事调动。萨摩的军舰正驶向伊豆半岛,长州藩的部队已经开始向东移动。”
“这一切都是预谋好的。”
德川家茂颓然坐下,眼中充满忧虑:“亨利西斯男爵何在?我们需要奥地利的军事支持!”
“他在使馆,大人。但近日他似乎十分焦躁,极少露面。”
“备马,我亲自去见他。”
奥地利使馆。亨利西斯男爵正焦虑地踱步。他刚收到来自维也纳的密电,国内局势紧张,奥匈帝国正面临着巨大的政治危机。
“巴伦男爵,德川将军求见。”仆人通报道。
片刻后,德川家茂在随从的陪同下匆忙入内。
...
奥地利使馆。亨利西斯男爵正焦虑地踱步。他手中握着一份密电,纸上的字迹在灯光下显得异常刺眼。
“该死的英国人!”他低声咒骂着,一把将密电扔进壁炉。“帝国在北海道的基地没有足够的运输物资,很快就会停止运转,该死的,要不然应该同意那个招募日本人进入北海道的想法。”
为了安全起见,奥地利完全暂停了对东亚殖民地的商业运输,并且命令各殖民地严加防范英国人。
“巴伦男爵,德川将军求见。“门外,仆人恭敬地通报道。
亨利西斯整理了一下着装,深吸一口气:“请他进来。”
“亨利西斯男爵,我需要贵国的帮助!”德川开门见山,“如今朝廷发布王政复古令,四大藩以荒谬的理由挑起事端,幕府现在需要援助,请您慷慨提供我们商定的武器和军舰。”
亨利西斯表情凝重,他缓缓起身,走到窗前:“将军阁下,我深表遗憾...但我必须告诉您,由于近东战争的爆发,我国当前无法提供任何实质性的军事援助。”
德川家茂如遭雷击:“什么?!我们的协议呢?那批军舰和武器呢?”
“英国的威胁迫使我们将资源集中在欧洲战场。“亨利西斯转身,眼中满是歉意,“维也纳已经下达命令,暂时终止了对远东的运输舰队。我们的帝国现在首要考虑的是欧洲局势。”
...
萨摩藩驻地。西乡隆盛与岩仓具视在灯下密谈。
“根据英国人的情报,奥地利人无法援助幕府。”西乡沉声道,“时机成熟了。”
岩仓点头:“长州藩已经调动一万精锐,肥前的火炮部队也已整装待发。只等土佐藩的英国制作的军舰就位,我们就可以同时从陆海两路进攻江户。”
“英国人守信吗?“西乡皱眉问道。
“比奥地利人可靠。“岩仓冷笑,“至少他们对幕府的仇恨是真实的。自从萨摩与英国的冲突后,他们一直希望看到幕府的衰落。只要我们承诺新政府将给予他们更多的贸易特权,他们就会站在我们这边。“
西乡拿出一份情报:“我们的人已经在民间散布了关于孝明天皇死因的调查结果。百姓们群情激愤,认为幕府勾结外国人谋害天皇。这将成为我们讨伐幕府的正当理由。”
“奥地利人虽然否认,但在日本,外国就代表原罪。“
岩仓具视沉默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突然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历史会如何评价我们?”
西乡抬头,目光坚定:“历史将记载我们为日本开创了新时代。至于那个雨夜的真相...或许只有我们和神明知道。重要的是,日本需要变革,需要强大起来。两百多年的锁国让我们落后了太多,而幕府却无力改变这一切。”
...
1868年初,奥地利维也纳方面才得知了在远东发生的事情,而由于路途遥远,等到决策完毕,再出发军事舰队,一直是到1868年4月份,第一批舰队才到了东南亚的殖民地。
幕府军被打的节节败退,日本的变天仿佛是不可逆转的,而奥地利,现在的首要目标是保住北海道这个好不容易得到的东亚支点,舰队正在前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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