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8年5月份,持续一年左右时间的卢森堡危机最终被解决了,英国、普鲁士、西班牙、法国、荷兰王国、比利时王国以及奥地利七国在伦敦签署了伦敦协定来解决卢森堡问题。
协定的细节经过激烈讨论后最终确定:
1.卢森堡大公国将会以80万英镑的价格卖给比利时王国,国王兼任卢森堡大公。
2.英国政府出一笔贷款解决荷兰王国的债务问题。
3.普鲁士必须撤出驻扎在卢森堡的军队
4.卢森堡要塞被拆除,并且规定,卢森堡地区永久不得驻军,以实现中立化
5.再次明确规定德意志、意大利等地理名词不能作为发动战争的法理依据
6.法国、普鲁士将共同保障卢森堡的中立。
...
表面上看,各方都有收获。法国人将普鲁士赶出了卢森堡这个战略要地,拿破仑三世可以向国内宣称这是一次外交胜利。英国人避免了一场可能引爆整个欧洲的大战,维多利亚女王在日记中写道:“感谢上帝,和平得以维持。”普鲁士人虽然撤军,但成功阻止了法国直接吞并卢森堡的企图。荷兰国王威廉三世获得了急需的资金,解决了王室财政危机。比利时王国则意外获得了一块领土。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普鲁士跟法国都输了,普鲁士灰溜溜地从卢森堡撤军,而法国政府在法国爱国知识分子眼里则是又一次可耻地对普鲁士退步,国内抵触情绪再次宣扬起来。
普鲁士军方对撤军命令极为不满,一位将军甚至在军官晚宴上摔碎了酒杯:“我们不该离开那里,那里有我们的血!”法国国内,爱国知识分子在巴黎咖啡馆和报纸上抨击政府的软弱,维克多·雨果发表了一篇尖锐的评论:“法兰西的荣光又一次在外交桌上被出卖。”《费加罗报》讽刺政府“像害怕打雷的孩子一样逃避与普鲁士的对抗”。
但1868年5月底,法国跟比利时签订了一份新的条约,这份条约规定在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一世死后,卢森堡大公国将会由法兰西皇太子欧仁继承。
现在的利奥波德一世已经78岁了,在这个年代妥妥的高龄了,可能下一天就回归主的怀抱了,这对法国来说只不过是晚等几年的事情了。
不过这个条约暂时没有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大概要等到利奥波德一世撒手人寰的时候出现,到时候普鲁士才可能意识到自己又被“骗”了。
...
秋日的维也纳,薄雾笼罩着这座帝国之都。圣斯蒂芬大教堂哥特式的尖顶穿透云层,仿佛要触及天堂。教堂内部,昏暗的光线透过彩色玻璃窗洒落,将圣徒们的形象投射在大理石地面上。
“来吧上帝的圣徒们,主的天使们,把我的灵魂带走把岁月赐予最不体贴的人,侍崇基督他称他为主,在阿芙拉的怀里推着他引导他,耶和华阿我从深处向你呼求...”
大主教奥托迈尔·冯·劳舍尔的声音在教堂的穹顶下回荡,充满磁性的低沉嗓音带着几分悲悯,几分威严。他身着华丽的祭服,金线绣出的十字架在烛光下闪烁着神圣的光芒。
棺木前方,站着哈布斯堡王朝的核心成员——弗朗茨·约瑟夫皇帝和他的母亲索菲大公夫人。二人都是褐色的礼服,以示对逝者的尊重。
弗朗茨悄悄打了个呵欠,快速地用手掩住嘴。上帝作证,他现在只想回到霍夫堡宫处理堆积如山的公文,而非在这里为一个几乎不认识的人哀悼。
死的人不重要,这是一位伯爵,1859年从托斯卡纳大公国逃难到维也纳的,像他这样的人,大概数以十计吧,但又重要,因为借着他死,索菲大公夫人强行拉着弗朗茨来了一趟圣斯蒂芬大教堂,要跟劳舍尔大主教谈谈天主教的事情了。
索菲大公夫人察觉到儿子的走神,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肘,投去一个责备的眼神。弗朗茨立即挺直了身体,表情重新变得庄重。
随着最后一声祷告结束,葬礼仪式正式告一段落。亲友们依次上前向费拉里伯爵的灵柩告别,然后缓缓离开教堂。弗朗茨本想跟随人群离开,但索菲坚定地握住了他的手臂。
“我亲爱的儿子,劳舍尔大主教有些话想和我们说。这关系到帝国的荣耀和上帝的旨意。”
弗朗茨点点头,他既然答应来了,自然也是想要看看劳舍尔大主教要卖什么关子。
劳舍尔大主教笑着走近,看上去对皇室成员的留下感到满意。他虽已近七十岁,但身体依然挺拔,双眼炯炯有神,充满了一种精神领袖特有的力量感。
“陛下,大公夫人,”劳舍尔行了一个得体的礼,“感谢您们能抽出宝贵的时间参加费拉里伯爵的葬礼。这位忠于上帝和皇室的虔诚之人,想必已在天堂得到了安息。”
“他是帝国的忠实朋友,”索菲回应道,声音中带着一种刻意的温情,“我们不能忘记那些因坚守信仰和忠诚而流落异乡的人们。”
弗朗茨对宗教的态度一直很实际。他知道天主教是哈布斯堡王朝的传统盟友,但也是潜在的竞争对手。
历史告诉他,天主教会一旦做大,就会挑战王权的权威。19世纪的政教协议给了天主教太多特权,几乎让教会成为了“国中之国”。
正因如此,在过去的几年里,他修改了政教协议,削弱了教会的独立性,使奥地利的天主教完全服从于政府领导。
“陛下,”劳舍尔大主教看着皇帝,“我想借此机会谈一件关乎上帝荣耀与帝国未来的重要事宜。也许我们可以移步到圣器室进行讨论?那里更为私密。”
弗朗茨点头同意,跟随大主教向教堂深处走去。圣器室是存放教堂珍贵圣器和祭服的地方,也是神职人员在礼拜仪式前准备的私密空间。
劳舍尔示意皇帝和大公夫人在椅子上就座。这些椅子背面雕刻着哈布斯堡家族的纹章,显然是专为皇室成员准备的。室内烛光摇曳,墙上挂着描绘圣经场景的壁毯,一尊巨大的耶稣受难像悬挂在中央,仿佛在见证着这场谈话。
大主教在一旁的小桌上倒了三杯葡萄酒,将其中两杯恭敬地递给皇帝和大公夫人。
“为了纪念我们的主耶稣基督,”他举起自己的酒杯,“也为了庆祝上帝赐予哈布斯堡王朝的荣光。”
“陛下,”劳舍尔终于切入正题,“距离我们伟大的帝国收复圣地已经三个月了。上帝保佑了您的军队,让您成功完成了八个世纪以来基督徒的梦想——将耶路撒冷从异教徒手中解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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