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青芜算是记在心里了,这不就带着村里的小孩跑到溪水涧来抓蛇。她是年纪不大胆子不小,用自己做饵,捕到了三条蛇也被咬了一口,所幸不是什么毒蛇。
八岁的青芜在双河村彪悍是出了名的,一个没娘的孩子,被三个粗糙的大男人养着,还能有什么女儿家的模样?
这是隔壁二姑娘的原话,她总想着自己嫁给琴羽川,这样青芜才不至于越养越不像个姑娘。
可惜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琴羽川总说自己时日无多就不拖累他人。青芜年纪虽小,可她心中对琴羽川有种莫名的崇拜,总觉得他应该是说书先生口中的九命猫妖,绝对不可能轻易死掉。
琴羽川看着竹篓里的蛇不由轻叹一声,这丫头真是太懂事又太让人不放心了。
他那浸在寒冬里的心有一股暖流涌动,便再也说不出批评她的话来。揉揉青芜的脑袋,看着一旁被吓哭的小孩:“没事了,都回家去吧!”
听见青芜受伤,琴永安和江凡也扔下了田里的活跑了过来,结果却看见小丫头欢欢喜喜地搂着琴羽川的脖颈在他臂弯里哼着一首童谣。
暮色沉沉,琴永安烧火做饭,琴羽川给青芜处理了一下被蛇咬了一口的脚踝。小丫头这一天上蹿下跳累坏了,在他怀里睡着了过去。
江凡躺在院子架起的木架上,枕着双臂仰头看天。不用回头便能分别出琴羽川的脚步声:“三年了,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到这里已经度过了三个寒来暑往。夜川,你偶尔还会怀念以前的日子吗?”
夜川是琴羽川的表字,而他的真名其实并不叫琴羽川,这是后话。
琴羽川靠过去,学着江凡一样枕着胳膊躺下看星空:“征战杀伐吗?以前午夜梦回沙场还会惊醒,而现在不会了。”
江凡轻笑,难道是因为青芜那小丫头吗?
说来也怪,自从三年前琴羽川在河边将那小丫头捡回来之后,他们三人鬼使神差地都选择淡忘了过去。归园田居,有时候他都真以为自己只是个村夫。
琴羽川闭上眼睛喃喃自语一般:“忘了不也挺好,做个自由自在的村夫岂不快哉?”
江凡扭过头看他,实在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道,您老这村夫当然当得快哉,一年到头都借着有病不干活就知道混吃等死,搁谁当这村夫都快哉!
两人沉默了下来,不远处的厨房里传来阵阵香气。过了好一会,江凡突然睁开眼睛:“对了,祁昀今天飞鸽传书过来,说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你要过去看看吗?”
琴羽川慢了半拍才回应:“不了,他办事我放心,再说我现在只想待在双河村。”
江凡蹭的一下坐了起来,看着琴羽川直摇头:“双河村再好,也没法治好你!”他突然有些生气,翻下木架去了厨房。
琴羽川转过头看着江凡的背影,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江晚照你这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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