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国皇宫,纯阳殿。
龙涎香散发着轻烟,成景帝面色严肃地看着跪在面前的人:“朕明面上派出三司去调查,但还是不放心。非忆,朕身边能信任的人唯有你了。”
陈非忆刚毅的脸上没有太多波动,他是看着皇帝长大的,更是受先帝遗命要誓死保护幼帝。忠君是他一生之中唯一的使命,他接过成景帝给的令牌毅然道:“臣定不辱命!”
陈非忆离开后,成景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刘三漳递过一杯热茶:“皇上,昨日原州的探子回报,原州王府有些不安分。”
成景帝嗤鼻冷笑:“他不安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削藩本就父皇在位时就定下来的事。如今拖到现在,朕反而拿他们没办法了。若是皇叔还在,岂由他们……”
成景帝自嘲地摇摇头,皇叔早做白骨……
成景帝的目光由自嘲变成自怨自艾,他到底是年轻自负,守江山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还记得他初登记之时,那些藩王哪个不是蠢蠢欲动。可先帝英明临终托孤,将这江山和他都托付给了唯一能信任的弟弟明羽白。
明羽白只用了三年的时间替成景帝平定了边境的纷争,震慑了蠢蠢欲动的各路王侯。他在朝一日,便没有人敢妄动夺权的念想。可也是因为他这样超然的存在,也让他这个皇帝显得很可有可无。
猜忌之心不由人,只有一念起便再也无法打消。
成景帝望背影有些落寞地望向窗外:“皇叔,你若还在该多好啊!”
成景帝有时候也在想,当初皇爷爷病逝之时皇叔还太小,否则的话这个皇位恐怕也轮不到他父皇来坐,就更别谈他这个无用的皇帝了。
刘三漳也不是第一次见皇帝这般追思摄政王了:“斯人已逝,皇上莫要伤怀了。”
成景帝长叹一声转过头对刘三漳道:“这江山太重,朕快扛不住了。以前有皇叔挡在朕前面替朕扛着,如今朕身边却没有一个人能扶朕一把。”
刘三漳欲言又止,太后弄权奸佞当道,皇帝的处境的确十分堪忧。
这人呐总是要失去以后,才会意识到失去了什么。摄政王在的时候,多少人在皇帝面前弹劾他‘功高震主’、‘把持朝政’,皇帝就算再怎么倚重、再怎么信任摄政王却也不免生出嫌隙。
嫌隙一旦起了,那怀疑的种子变会在帝王心中越长越大。
静谧的宫殿里沉静了下来,窗边的青梅熟透了自己掉到了地上。成景帝随手摘了一颗握在手心,看着梅子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皇叔,思乔并不想杀你的……”
刘三漳脸色一白忙冲向前:“皇上慎言!”幸好这宫殿之内只有主仆二人。外界对摄政王的死本来就诸多非议,这话要让有心人听了去,还不得掀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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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州城,一处僻静的宅院。
江凡等人在门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屋里一点声响都没有,也不知道明羽白的情况怎么样了。
那夜携村民逃亡明羽白病情发作,大概是没有及时用药物控制,导致他昏迷了好几天依旧没有醒过来。
沈余接到消息马不停蹄地赶到镜州,第一眼看到明羽白的时候,他真是觉得这次神仙大罗也救不了他了。
青芜在旁给沈余打下手,青芜懊恼得很,为什么自己的医术还是那么差,竟然一点忙都帮不上。当信誓旦旦说学医为了治好他,如今却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痛苦不堪而自己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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