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劝不动明羽白的,这十年来每一日都是在通过透支身体来维持生命。若是他肯服下那颗药丸,至少还能给他身体一点休养生息的时间,可惜他劝不动他。
“记住了,不到万不得已这药可不能轻易服用。吃一次,你就离鬼门关又进了一步。”江凡还在絮絮叨叨训话,明羽白不耐烦地夺过药瓶收入怀里闭目养神不理他。
这些年他来来回回往鬼门关跑的次数还少吗?
江凡刚准备下车,明羽白突然冒出一句话:“那司曜可是珉锡的六皇子司徒曜?”
江凡背影在风中凌乱……这厮莫非不是要下地狱而是要羽化成仙了?
江凡坐了回去,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猜出来的,不过他已经能猜到司徒曜的身份,估计他大概也能猜到一些珉锡使团的事。
“要早知道你这么能掐会算,我们早就该到街上支个摊子卜卦好了。”有这门手艺,何必辛辛苦苦日夜劳作跟黄土死磕?
明羽白慵懒地斜靠在软靠:“我离神还有一步之遥,这一步我还不想迈过去。司徒曜来宣国所为何事?能让驻军和县衙的人一起出手追杀,这事情的背后一定牵扯到两国。”
江凡就知道他到死都放不下宣国这破碎的江山:“珉锡使团在康州平襄镇遇刺,只有司徒曜一人活了下来。”
宣国现在已是四面楚歌,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还刻意去得罪珉锡,如此说来便只有一个可能。
“派人去查查贲懈华和张相翎的底,这两人背后可能别国的人。”宣国朝廷不可能愚蠢到在自家杀人,那便只能是有人不想看两国结盟所以杀人嫁祸。
江凡没好气地看着明羽白:“你就是个操心的命!不过先说好了,不管真相如何,你既答应了青芜去珉锡可不得半路反悔。再说了,你还能替皇帝操多久的心?”
江凡气吁吁地下了马车,明羽白掀起窗帘,青芜和司徒曜并肩坐在不远处。
江凡说得没错,凭他这残破的身躯又能抗这江山多久?既然生命有限,他为何不将剩余的时间为自己而活?
明氏江山,他为此已几乎经付出了全部。那么剩余的时间,他只想陪着青芜。想通了这一点,明羽白勾起嘴角,突然像是枯木逢春一般有了生机。
这个季节山花烂漫,司徒曜胳膊上的伤口本来都快结痂了结果再次崩开。作为医者,青芜看着真是生气:“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要小心,怎么老是让伤口裂开了。”
青芜就奇了怪了,他的伤明明都养得差不多了,怎么偏偏这胳膊上的伤口却是反反复复裂开呢?
司徒曜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我……下次会注意的。”
还有下次?青芜很无语,他在她家养尊处优的,真是把他当贵宾养着,一点活都没让他干。一天到晚一动不动的,竟然还能让伤口裂开,青芜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了。
不得不说,青芜的直觉还是很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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