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文澜眉心紧皱,看着样子是一时半会拿不定主意了。
青芜还想着要怎么宽慰她才好,可又不能明说。直接说了,不就代表她已经知道戚琨要造反的事了吗?
这姑娘也真是够死心眼的,自己亲爹都先对自己下手了,她还有什么好包庇他的?就算是不舍父女情分,她可以什么都不说,但也没有必要再留下来任她爹摆布吧?
可惜这些话又不能直接说,青芜想了想柔声道:“文澜姐姐,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小师父他东奔西走,下一次你再想见他一面,可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说不定……”
青芜说到这故意停顿了一下,眉头也紧皱起来:“说不定下一次再见到他的时候,他都跟别人成亲了。”
戚文澜一听这话就有点激动了,可是这激动之维持了短短的瞬息而已,她垂眸脸上哀伤的神情更甚了:“这恐怕是迟早的事。”
知道是迟早的事,那你还不主动有点?
青芜那叫一个语重心长:“文澜姐姐,我希望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明日之前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我带你去见他!”
戚文澜这一日从苏醒又渐渐陷入昏迷,青芜本来也只是想证明自己的医术并不是骗吃骗喝。至于什么时候才能让她完全苏醒,这就要看戚文澜何时准备跟她走了。
这事拖到了第四天,戚文澜清晨自己醒了过来。观玉兴高采烈地围着她转了一圈:“郡主,今日的气色可比昨日好多了。”
戚文澜挪到镜子前,气色是好多了,可脸上的神情却依旧那么哀伤:“观玉,我父王呢?”
观玉摇摇头:“王爷的行踪女婢真的不知道。”
戚文澜又颇为伤神地撑着脑袋,难得今日天气甚好,庭院里的积雪也在慢慢融化。
“观玉,我想出去走走。”戚文澜站起身,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突然就泪流满面。这可吓坏了观玉,刚才都还好好的,怎么说哭就哭了?
给她披上斗篷,这才扶着她出了院子。戚文澜擦了擦眼泪,只觉得过往的一切都要消散如云烟了:“真是舍不得,恐怕都要留不住了。”
观玉听不明白她这话:“小姐说什么呢?小姐病了这么久,也该出来活动活动的。要不,女婢还是先让人先去知会一下青姑娘。”
戚文澜却制止了她,她还没有想好,是走还是留。
如果她就这么走了,那就是抛下父王,等同是背叛了他。可若是留,除了空守这座王府她又还能做什么呢?
她劝阻不了父亲,她也从来没有想过,父亲竟然在背地里做了那么多让她心惊胆战的‘大事’。她劝过父亲手收手的,可是父亲走到了这一步,竟然已经是花了二十年的筹谋,他又怎么可能因她一句话而放弃呢?
更让戚文澜纠结的,是她思虑着沈余他们究竟知不知道戚琨做的事情。她害怕见了他,她会在不自觉的情况下说漏嘴。
她阻止不了父亲,可也不愿意亲手毁了他。即使是父亲先对她下了毒手,可她到底做不到那般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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