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摩挲着那道疤痕，项政北嘴角牵起苦笑，“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其实早就忘记了……”但这又怎么能够忘记？因为这就是导致他产生心理原因的最原始病因，根本就无法忘记。
宋安乔沉默着，目光落在那道疤痕上，问道：“那个同学……就是你高三的时候……”
“嗯，”项政北点点头，将牛奶递给宋安乔，“就是他，我有时候不明白，到底是怎么样的家教，才会教出这样的小孩。”
宋安乔接过牛奶，温热的感触，轻轻地抿了一口。
“其实……对于这个，你不必自责。”宋安乔说，声音轻柔，“很多时候，心理问题会与儿时的成长环境挂钩，又或者是他人言语方面的刺激……我觉得你小时候就是因为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才会导致这样。”
项政北低着头没说话，只是目光落在不知某一处，说道：“安安，那个时候的我……其实比起现在，也好很多……”
男人的话有些不明其意，但宋安乔却是明白了。
“你在怪我吗？”女孩儿微微一笑，带着一丝调皮，“因为我，所以你更加痛苦？”
“不是这个意思……”项政北急急地抬起头来，双手想要抓住宋安乔，却又不敢，“我的意思是……安安如果对我好一点的话……”
“那你的意思是，”宋安乔又笑了，将牛奶掷下，“我对你不好吗？”
项政北看着女孩儿的目光很是灼热，他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回答。其实明眼人都知道，宋安乔压根儿就对项政北不好，但如果他回答“是的”，那……
喉头微微滚动，项政北轻声说道：“可能是我对你不够好……所以安安这样对我，也是应该的。”卑微得不能再卑微的话，只要是关于宋安乔，项政北就会把一切的问题全部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宋安乔眉眼微动，看着眼前这个有些无措的男人，心底涌起了一点奇怪的怜悯与恻隐。
“项政北，”女孩儿轻轻地喊他，带着温柔，“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男人愣了愣，看着宋安乔，目光一时间没有移开，然后喟叹般地说道：“因为喜欢……所以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值得，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就算宋安乔给他的痛苦再深，就算宋安乔再怎么不喜欢他，就算宋安乔做的事情让他难以忍受……但是那有什么办法，自己对她的爱早已无法控制。
宋安乔微微低下了头，她蜷缩在沙发里，靠着软软的方枕，一时间不知道在想什么。
项政北保持着方才的动作，还以为是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他的眉头紧锁，眼底露出无辜的神情。
“那……安安记得早点休息……”男人起身，纠结地看了看女孩儿，又看了看桌上的牛奶，“睡前要把牛奶喝了，冷了会对肠胃不好的。”
宋安乔没回应，项政北转身就要离开，她却轻轻地喊住了他。
“值得吗？”女孩儿问道，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
项政北没有转过头来，他的半脸陷在阴影里，半脸落在另一边，半晌回答道：“为了你，一切都值得。”
宋安乔笑笑，这样的回答或许她早就能够预料到，但是无论男人说多少次，她总有不同的体会——好比现在，她的心头是软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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